袁启拯重视储君,即便云祀己已经犯了如此欺君罔上之罪,也还想着也许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可云墨笙最不能容忍的,便是皇子蓄意谋反。他不会再给云祀己一分一毫的机会,但他同样要想办法,不轻易伤了老臣的心。云墨笙笃定,苏培文定然会是最适合说服袁启拯的人选。“朕初时也一度看好祀己,可如今他已经犯下如此谋逆大罪,且证据确凿…实是让人寒心断意。”云墨笙抚摸着手中的花瓶,转过头去望了望苏培文,“朕知左相一贯倾向于辅佐太子,是个难得的忠良之臣。你大可代朕告知于他,这一点儿,从来都无需改变。”苏培文被迫坐在椅上,此时已敏锐地察觉出:帝王的话中,似乎隐着些不对劲的地方。“就像置于这御书房书架上的这只花瓶,它放在这里赏心悦目,朕很喜欢。但如果……”云墨笙松开了手,花瓶即刻在重力的作用下摔将下去,砸得粉碎。苏培文早已受惊站了起来。云墨笙却仍旧泰然自若,“如果哪天朕一时脱手,摔碎了它。即便是换上一只新的,朕同样还是喜欢。”他的脸上,甚至带着些许笑意,“所以,苏学士,你明白朕的意思了吗?”苏培文郑重地行了一礼,“微臣明白。”等苏培文离去后,添喜带了两个宫女进来,让她们着手收拾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瓷片。“都仔细着点儿,要是没清理干净,以后伤到了陛下,可小心你们的脑袋!”云墨笙站在御书房外,随意一招手,就将添喜唤了过来。“你去派人,让云慎速速进宫,朕有事找他。”添喜习惯性地甩了下手中的拂尘,领命道,“嗻,奴才这便去安排。”***夜间,东宫寝殿。“陛下新从冷宫接出了一名皇子,如今正宠爱得紧……”云祀己躺在榻上,睡着之时,眉头仍是紧锁着。显而易见,睡得并不算安稳。脑海中浑浑噩噩地想起白日里所听到的消息,他连着做了两个惊险的梦。“皇兄未免太过不识好歹了些。谨这些年来一直在助你,你反过来觊觎我也便罢了,求而不得,竟然还想着要纵火亡我?”“皇妹!皇妹信我!孤从来未曾有过此意!”云谨只是站在悬崖旁,冷眼望着云祀己,没有伸手将人给拉上来,并不管他死活。“啊——”云祀己到底还是体力不支,摔将下去。本该必死无疑,落至一半时,身体却又突然变得轻飘飘起来。云祀己意识混沌,尚且并未意识到刚才的那幕大概是个梦境,只在心中庆幸于自己不必死了。画面破碎,又重新拼合。云祀己的眼前再度恢复清晰时,是自己正身处于皇宫的御花园中。云墨笙的背影,让他极为熟悉。云祀己下意识地唤了一声,“父皇。”云墨笙回头望他,只是问了一句,“祀己可知,朕究竟是为何将你扶上太子之位?”他突然变了脸色,厉声呵斥道,“你太让朕失望了!”云祀己正想趁机为自己好好辩解一番,却发觉自己竟是站在一片软泥之中!这泥很是诡异,正带着他逐渐向下陷去。云祀己心中大骇,顾不上其他,立即挣扎起来。可他越是挣扎,便向下陷得越快。云墨笙看着离他很近,又像是很远,只站在那片泥外,冷眼看着他下陷。云祀己恍恍惚惚地想着,这大概是来自于父皇的惩罚。于是赶在那泥尚且未将陷到他的下巴前,他只能徒劳地喊道,“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儿臣冤枉……”云祀己猛地自榻上坐了起来,额上的汗大滴的落到了脖颈上。他缓了好半天,四下望望,确定是在自己的寝殿内。原来是梦。还好只是梦,云祀己不由得暗中松了口气。他自榻上起身,走去殿内摆放的桌旁替自己倒了杯茶,用以压惊。屏风之后,悄无声息地走出了一名女子。云祀己只觉后背一凉,下意识地转过了身,不由得汗毛竖立。他本能地觉出危险,于是连退数步,“你是怎么进来的,守卫呢?”“太子殿下,如何慌张作甚?”星南眼疾手快地弹出小石子点了这人的穴道,让他于原地动弹不得。“你放心,不过是取你的命而已,不会太痛苦。”“尔焉敢?”云祀己尚且能够说话,此时已是惊诧万分,“孤是东宫太子!”他先前试过喊人,可无论喊得声音有多大,都没有人来。星南笑得凉薄,跟着重复道,“太子……”她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案上花瓶,随即放下,向对方走了过去,“只可惜太子早已与帝王离心,如今大势已去。殿下倒是猜猜看,今夜是谁要你死?”太子闻言大惊,口中喃喃重复着同一句话,“怎么会…怎么会……”“下辈子,莫要再生于皇家了。”星南将匕首抽出,笑得有几分残忍,“凭你也配觊觎她?痴心妄想。”星南出去之后,冷冰冰地向外面的人吩咐道,“传令下去,太子夜间暴疾,薨了。”众人进殿抬出云祀己的尸首时,均发现了他腹部凝黑的血迹,却也只得当做没看见,匆匆将其处理。稍有不慎,性命不保,自然不会有人胆敢多嘴。云慎向那东宫望了一望,转而望向星南,“……解决了?”星南冷淡地回道,“嗯。”“从今以后,你的这位心腹大患,没了。”云慎叹了口气,不禁感叹道,“没想到能这么容易,那个老不死的,还真是无情啊。”云慎也从未想到,帝王居然会暗示自己对云祀己下手。他的那位好皇兄孝孝顺顺那么多年,最终在云墨笙的心里,却还是抵不过那把人人趋之若鹜的皇椅重要。星南知这人的虚情假意,无意理会。她一向考虑得周到,现下思索起来,“太子这般不明不白地逝去,定然会引起阵不小的波动……”“近期还是仔细着些,莫要露出什么破绽。”谨王府邸,书房。秦盏洛静立于案边,提笔写信。笔锋不似寻常女儿家那般娟秀,落笔带着些别样的洒脱随性,勾折若刃。信写完之后,抽条装好,以火漆封缄。她走出书房时,恰巧迎面吹来一阵寒凉的风。秦盏洛遥遥地向天边望了一望,觉出将有雨至,又想起该回与云谨的寢殿添香,便于对方在夜间安睡。她才刚回殿里将香燃好,就听得窗户那边发出了一声轻响,警觉地抬眸望去,发现原来是父皇养来专门供母后驱使的影卫。影卫身形轻巧,落地无声,只是在站直身子的一刹那,眼角略略地抽搐了下。他不动声色地伸出空着的右手向后摸了摸,看着掌心上安躺着的刺,有些怀疑人生:殿下怎么偏偏在窗户那边养了几盆仙人掌啊?!这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多危险啊。秦盏洛只当没看到对方扭曲了一瞬的脸,声音淡淡道,“你们影卫,还是这么喜欢走窗而不入正门。”她养这植株,只是为了防止阿谨有在她半夜睡着后偷偷溜出去的想法。至于今日误伤的影卫,还要怪他自己……分明门就在那边开着,既已进了王府,那便言明目的,光明正大地径直过来不就好了。偏要依着习惯如此行事,仿若做贼一般。影卫记着此次前来所为的正事,也便忘了那点小小的伤痛,将他保存得很好的食盒递了过去。“殿下,这是皇后派我给您捎来的梨花酥……”秦盏洛只看了一眼,知这定然是宫里那些御厨专门用新鲜梨花做出的小糕点,就伸出手将那分量不轻的食盒给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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