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影仆点了点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你…到时候看到他,不要表现出惊讶,我是瞒着他来找你的,他…不想让你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何与卿闻言,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连忙追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影仆攥紧了拳头,半晌,才道:“被体内上百种毒药折磨得…面目全非,已经形同枯骨了……”
何与卿拽住影仆的手指猛地收紧,她急道:“我这就去给祖父知会一声,我们即刻出发!”
“好。”
影仆知道何与卿心中着急,同时,他也担心飞栗挺不到何与卿见他最后一面,所以,他不分昼夜、马不停蹄地带着她赶路,不到十日,便抵达了汴京。
时隔两年,何与卿再次站在了麟阳宫前,却恍若隔世,她明明很迫不及待想再一次看到飞栗,可却没有勇气推开眼前这扇门……
是怕见到那个曾经光彩夺目的少年郎,因为自己而变得面目全非了吗?
亦或是无颜面对那个拼尽全力、以命换命,只为拯救自己,而自己却反而回馈了满腔恨意的他?
还是担心,他再也不会用虔诚的目光看着自己,轻轻地、柔柔地叫自己“姐姐”了?
……
正当何与卿局促不安的时候,影仆轻轻地推了推她的背:“去吧,他永远不会怪你,更不会恨你。”
何与卿深吸了几口气,才鼓起勇气推开了房门。
此时,正值午时,而整个寝宫却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正当何与卿疑惑之时,寝宫的深处传来了飞栗的声音:“东萦,快点把门关上,太亮了……”
何与卿微微一愣,瞬间了然,他畏光!
她反手关上了房门,随后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同时心中思索,飞栗是什么时候出现了畏光的情况?也是因为毒素吗?
何与卿估计眼睛差不多适应了黑暗,这才睁开眼睛,朝黑暗的深处走去,看到了黑暗之中,时隔两年未见的飞栗。
此时的飞栗隐在黑暗之中,他静静地靠在座椅之上,整个身体瘦弱不堪,如同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他的皮肤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呼吸微弱,面容憔悴,双眼紧闭,仿佛已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何与卿只觉得一阵揪心,忍不住走近他的身边,轻轻地用手扶上了他凹陷的脸颊:“你,还好吧?”
本来已经形同尸首的飞栗,在听到何与卿的声音一瞬间,睁开了眼睛,可他那好看的墨黑眸子却对不上焦……
飞栗声音有些颤抖,还带着些欣喜:“姐…姐姐?”
随后又自嘲地笑了:“该死,又出现梦魇了……”
看着飞栗那苦涩的笑容,何与卿再也忍不住,主动拥抱住了他,哭得泣不成声:“不是的!不是梦魇!对不起,我来晚!”
飞栗的身体变得僵硬,半晌,才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喃喃道:“真的…是姐姐?”
何与卿轻轻放开飞栗,看着他那脸颊深深凹陷的面容和空洞无神的眸子,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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