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赶到的时候,我正抱头缩在一旁的角落里,泪水早便干了,只是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空气,却又像是在望着过去的自己。
长孙无双是瞒着李世民跑到这儿来,所以并未多待,早便离开了,离去之前还不忘告诉我说,碧螺她其实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原来,她得知刘黑闼便是当年的刘墉后,曾尝试多番劝解刘黑闼降唐无果,最终心灰意冷,以死相求,却落得人去楼空。
李世民走到我跟前,矮身蹲在我身边,轻轻环住我的肩膀,将我拥在怀中,声音低沉压抑,&ldo;你都知道了?&rdo;
我抬手推开他的身子,然后默默起身,在刚刚的圆桌旁落座,然后笑得有些突兀:&ldo;你到底想要什么?难道一定要看我痛苦地活下去你才甘愿吗?&rdo;
李世民似乎有些生气,说出的话却刻意压抑了那番怒火:&ldo;呵,你当真不知?自我将你自熊耳山带回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我爱你了吧?&rdo;
爱我……
我蓦地笑出声来,&ldo;秦王还真是说笑了,若当真是爱我,又怎会容忍那个人一次次地伤害我?如今,又害死了我的碧螺!&rdo;
李世民上前扶住我的肩膀,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ldo;碧螺的死当真是我意料之外,我本是打算带她一路去寻你罢了!&rdo;
我一把挥开他的手,无所谓了,人死不能复生,再争这些原因又有何用?
&ldo;如果我离开这儿,你能不能答应我,今后无论输赢,都不要伤及对方的性命?&rdo;
如果,如果我的离开能让你对他的恨少一些,能够让他活命的机会大一些,那我可以去做。
&ldo;涵儿,如果你答应让我找人将你护送离开,那我便也答应你的请求。&rdo;
李世民声音柔情似水,听到我耳中,却让我禁不住浑身一颤,&ldo;让我想想……&rdo;
回到太子府中,我特意找来一件紫色的流苏长裙,然后找了府里的张妈妈帮我将流苏里侧的衬裙裁到刚刚过膝的位置,然后放了些热水沐浴,换好衣裳,便等着李建成自府外回来。
天色暗地较早,屋外的树枝沙沙地晃了几遭,我才终于听到那道稳重的脚步声,踏在院内的石板上,亦轻轻落在我心底。
那人轻轻打开屋门,然后良久没有动静,我唇角微微勾起,然后回身,灯火摇曳中望见了毗沙门眼底那抹惊艳与痴愣。
抬步走到他跟前,我面带微微笑,故意问道:&ldo;怎么?我这裙子不好看么?在我们那儿,每个夏天几乎都会这么穿的。&rdo;
&ldo;在别人面前穿?&rdo;
他的声音有些微微暗哑,我勾住他的脖子,明知故问道:&ldo;自然,有问题吗?&rdo;
李建成却一手托住我的腰,将我的身子紧紧贴在他身前,说出的话却又颇为孩子气了些。
&ldo;我不管你们那儿到底是何风俗,但是今后,这幅样子只能给我一个人看。&rdo;
他的目光幽幽,似乎被我这没心没肺的模样气到。
我抬手抚上他的眉,并未回应他之前的话,只冲他笑笑,在他眸中还看到了自己柔波婉转的模样,&ldo;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rdo;
李建成又靠近我一分,眸中压抑的情绪愈发明显,声音有些暗哑低沉,&ldo;你这算是在勾引本太子吗?&rdo;
我有些得意地抬头,勾住他脖子的手一紧,&ldo;这副样子,我也喜欢。&rdo;
似乎被我打败一般,他伸手掐上我的脸,无奈道:&ldo;不许再来调戏我,大夫说过你的身子虚寒,咳……房事不宜频繁。&rdo;
我却在眸中蓄了点泪水,忽闪忽闪地望着他,悲悲切切道:&ldo;我知道了,原来毗沙门你已经不喜欢我了。&rdo;
李建成认命地凑到我面前,吻上我的眉心,声音轻柔异常,&ldo;傻不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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