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沉寂了一盏茶的功夫。
他拿起茶杯轻抿一口。
突然她开心大笑:“他喜欢的明明就是我。”
手一抖,茶杯差点滑倒。
翌日戌时,莫缓归便一身红裙站立忘冬楼阁楼上,一个面容平凡的男子正为她递上一把红伞。
默璞的易容术本就已经到达变化莫测的境界,可以在人前一个样,转身面对她又是原本的样子。自那日捉拿恶徒将他识别后,在人前便以这张脸与她相对,在那之前,从未在她面前易容。她随便一问。他说:“人心叵测,高手如云,还是小心点好。”她转身离开,他声音轻轻地喃喃自语:“无论我的易容术有多高,茫茫人海,你都能认出来。”她的身体不由一颤。
“今日怎么想着要舞‘伞花满天’,人前可是从未舞过的?”白衣长袍之人递上一把红伞。
“再好看的舞蹈独自观赏便没意义,孤芳自赏总感寂寞。”接过伞,红唇上扬。
“都练好几年了,是想跳给谁看吧。”撩起她额前的一缕长发,用红绸别在耳侧。
“嗯,他来了。”看着镜中默璞为她编的新发,甚是满意。
这时,春娘敲门,兴奋中带着催促:“随心,台下已经座无虚席,准备准备就该上台!”
门外的身影离开后又匆忙折回:“傍晚酉时卫丞相的那位无雪护卫前来找你,说是代卫丞相送来谢礼。没见着人,便说改日再来。”
“好,春娘,我知道了。”莫缓归对于卫苍生的谢礼很是惊讶,但还是淡定道。
“该上台了。”为她插上凤凰钗。
她应声,站立起身,长裙拖地,满地绚烂。
登高万呼,群人沸腾。丝竹悦耳,万籁俱静。
一把红色的油纸伞,绘上一枝白梅。
默璞亲手画上的。看似简单,却栩栩如生。
她站在舞台的中央,台下一片人山人海。
持伞佳人回眸百媚生,半面红妆惹人怜。轻步细腰,纤手玉项。她飞身曼舞,花瓣纷纷,红伞旋转,身如飞燕,如仙人漫游,信步云端。
风姿卓卓,台下人叹为观止。
人潮涌动中,如月弯的眼睛直直盯着一方,即使在万千人群中,她也能一眼就看到他。
就如沧海桑田,风云变化,唯一不变的便是那双眼交汇的一瞬间。
百里锦叶静静立于人海之外,银色的长衣,琥珀色的眼睛。
她看向他,一笑便舞得更加非凡。他也看着她,长久地笑着。
有时不需要任何的语言,已经从彼此的眼神中流露千言万语,从此便有着千丝万缕。
一整晚,他都立于台下,在她面前;一整晚,她都舞于台上,在他面前。
这是三年后,莫缓归第二次见到他。这次她准备地很好,将自己最美的样子展现在他面前。他们是以舞缘起的,便要从舞开始,她要让他爱上舞,她的舞,从此眼中只有她跳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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