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听雪缓缓松开了手。眼前的女子分明还是那个永乐,高傲明艳,蓬乱的头发依旧难掩她绰约的风姿,可她为什么有些不认识她了?她不是自私又怕死吗?略一晃神,永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她抹了把脸也向承德殿走去。路上随处可见侍卫、士兵的尸体,血腥味重得令人作呕,她的面色越来越白,甚至有些惨白。她到承德殿时外面围着两圈人,而永乐早被抓了起来。好在为首的小将认识她,忙快步跑了过来:“鱼姑娘,您怎么在这里?”她抿唇笑了笑:“我能进去吗?”小将迟疑了一下,为难道:“您要不等等,否则等会打起来误伤了您,属下不好跟殿下交代。”“你去跟他说,我想进去,”她微微颔首,“麻烦了。”小将沉吟一瞬便跑到前面去,在拓拔晗身边耳语一番,他突然转身,也不知看到她没有,随即小将跑了回来。“殿下让您过去。”“多谢。”人群自动分开一条小道,她快步跑了进去,快到近前时才看清他的样子。左手拄刀而站,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阴鸷,玄铁甲胄上仍滴滴答答地淌着血,蜿蜒了一地。而在拓拔晗眼中她荆钗布裙的样子更好不到哪去,他眸子愈发冷沉,往前迎了两步:“你怎么……”她摇了摇头:“我爹呢?”只是没待他回答,承德殿内突然射出一根箭矢,竟直冲她而来,西楚帝盛怒的声音响彻在周遭。“鱼听雪,你果然背叛了西楚!”箭矢未到近前便被拓拔晗劈刀斩落,低声道:“在里面。”鱼听雪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陛下,都走到如今这地步了,您还不降吗?只要你点头,没人会要你的命。”“哈哈哈!”西楚帝大笑出声,嗓音阴狠,“降?朕不会降,朕还会带着这些老东西一同赴死,让他们为朕的王朝陪葬!”他语气变得癫狂:“你们这些老不死的将朕的江山蚕食到如今这模样,你们该死!你们死一百遍也不为过!”“啊——”门扉紧闭的殿内传出凄厉的惨叫,西楚帝的笑声格外畅快,又藏着些期待:“鱼言哲,你的女儿就在外面,你要不要跟她说会话?”鱼听雪攥紧了拳头,本就单薄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面色惨白。拓拔晗朝里面大喝:“放了他们,我可以不杀你。”“朕不需要!”说话间他又捅了几个人,“但朕要你们陪葬。”“一起死吧!”话音刚落,殿内燃起冲天火焰,火星子碰到外面的桐油,瞬间飙得更高,转瞬间便浓烟滚滚。“爹——”鱼听雪惊恐地瞪大眸子,用尽全身力气跑了出去,却被猛然冲出的永乐刺了一簪子,她一身闷哼,捂着腹部倒退两步。拓拔晗反手一刀将她劈倒在地,有些无措地扶住了她的身子。永乐嘴角流出血丝,姿容艳丽得像开得正盛的牡丹,漂亮的眸子却满是恨意:“你竟敢叛国,你……该死。”鱼听雪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大力拂开拓拔晗的手,头也不回地冲进了火海。“鱼听雪!”拓拔晗目眦欲裂地看着她娇小的身影被浓烟覆盖,转头朝众人怒喝:“救火!”众将士刚要找水救火,却见一道黑影冲了出去,尚未来得及阻止,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殿口。殿内梁柱倒塌,黑烟滚滚,两丈以外的地方根本就看不清楚。鱼听雪捂着鼻子一边仔细辨认,一边高声呼喊:“爹。”可没人应她。烟雾越来越呛人,火焰飙得更高,可她根本没有要独自逃走的意思。若是因为自己害死了父亲,她没有脸再存活于世。突然,余光瞥到一块明黄衣角,她面色一喜走了过去,蹲下身将被呛晕过去的西楚帝掀开,却瞬间呆在原地。鱼言哲的腹部插着一把匕首,红色官服被鲜血浸了个透,面色被烟熏得黢黑,生死不明。“爹,爹。”她拍了拍他的脸,仍旧毫无反应。“哐——”头顶有柱子坠落的细微声响,她来不及反应便扑在了鱼言哲身上,可想象中的梁柱没有砸在她身上,头顶却有熟悉的闷哼。拓拔晗。她艰难地抬头,便看到一双熟悉的手撑在自己面前,而男子的背上负着一根柱子,滚烫的汗珠顺着他下巴砸在了她脸上。她的眼睛瞬间变红:“拓拔晗。”他强撑着朝她笑了笑,哑声安抚:“别怕。”下一刻脑袋一偏晕了过去。鱼听雪张了张嘴却没喊出声,急得直掉眼泪。浓烟愈发大,难以喘息,她的脑中逐渐空白,不知何时也失了意识。鱼听雪这一觉睡了许久,久到鱼言哲都从鬼门关逛完一圈回来了,她还是没醒。拓拔晗将一应接手太安城的事物都交给了负伤赶来的荆乌和其余下属,除了必要公务绝不露面,整日拖着受伤的身子守在她床前。可她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直到接到消息的月娘快马赶来,把过脉做出判断众人才松了口气。“她没事,只是浓烟入肺,引得余毒发作了,”见众人又要急,她忙道,“等霓裳花培植成功,以花瓣作引喂她喝下去就好了。”拓拔晗长出一口气,颔首道:“多谢沈老板,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月娘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一旁的鱼言哲就开了口,面色阴沉:“听雪怎么中的毒?”紧随而至的便是鱼母的质问:“是不是在漠北时有人给她下毒?”先前念着他们是她的父母,他一直客客气气,此刻听着一叠声的质问他也有了火气,冷脸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们该去问问地底下的皇帝。”鱼言哲闭了闭眼,对这个回答丝毫不惊讶,起身拉着还要再问的鱼母走了出去。拓拔晗淡淡收回视线,待看到女子安静的睡颜时又软了神色,眉眼不自觉地变得柔和。温暖阳光自窗棂照了进来,在地面映出奇异框景,女子仿佛也在泛着光。“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回应她的是女子轻缓的呼吸。他弯唇笑了笑,握着她的手贴近面颊,安静坐了许久,直到月上树梢,荆乌来喊他吃饭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您的伤口还没好,要多休息。”荆乌拿起氅衣披在他身上,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担忧。他没答话,边走边问:“鱼言哲呢?”“在正堂,他好像一直在等您,”见他转了方向,荆乌忙拦在了前面,“殿下您不能去,您需要休息。”拓拔晗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烫两壶好酒送过来。”荆乌皱了皱眉,神色不解。他突然轻笑一声,越过他往正堂走:“关乎你家殿下的终身大事,你还敢磨蹭。”荆乌恍然大悟,冷着脸去烫酒了。他甫一踏进正堂,鱼言哲便抬头朝门口看了过来,眸光沉稳,又带着审视。对峙良久,拓拔晗率先出声:“鱼大人,我可否蹭个饭?”鱼言哲也扯出笑,伸手示意他坐下:“自然。”他解下氅衣坐在了对面。鱼府正堂不算大,此刻却显得有些空旷,穿堂风呼啸而过,帘幔被吹得晃动。“老夫有两个疑问,还望殿下解答。”鱼言哲面色尚有些不济,却仍旧端正着身子,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久居官场的威严。“您讲。”“半年前传回的是听雪与三殿下成婚的消息,可为何她又不在呼兰城,而跑回了太安城?”拓拔晗略一沉吟,道:“此事说来话长,个中缘由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猜是她跟父王做了交易。“不知道几个月前番禺郡的事情您有没有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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