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让月姐姐给你把个脉,你怎么老咳嗽?”鱼少煊原本情绪不高,听到这话却咬牙切齿:“还不是万御之那个毒妇,她下手可真狠啊,那晚的一脚直接给我踹出内伤了。”鱼听雪眉头皱了皱:“你知道有内伤还不好好服药,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万阁主武功高,脾气也不大好,你没事别老嘴贱,自己找罪受做什么。”他没吭声,转头看了她半晌,长叹一口气:“万御之什么来头啊?一身武功怎么神鬼莫测的。”她收了药瓶坐在了桌边,他也穿上衣服坐在了对面。“我也不太清楚,就知道他跟拓拔晗认识很多年了,在江湖上似乎颇有名气,手底下还有个焚乌阁。”这话却让鱼少煊刚塞进嘴的饭都不香了,他闷声嚼完才道:“你跟那拓拔晗到底怎么个事?真喜欢他?他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地方拿得出手?”一连三问,鱼听雪都不知道回答哪个好了,仔细想了半晌道:“哪里都好,哪里都值得我喜欢。”“咳咳咳——”她淡定地倒了盏茶递过去:“慢点,别呛着。”剧烈的咳嗽让他的脸憋得通红,喝完一大口水才歇了声,神情费解:“你讲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直白。”她挑了挑眉。他闷头塞了一大口饭又嘀咕:“那徐山洲怎么办?”她顿了一下,咽下饭才说:“你不要乱点鸳鸯谱,我跟山洲就跟同你的关系一样,是兄妹,也是好友。”鱼少煊刚想说“什么兄妹,你见过谁家的哥哥一直追在妹妹屁股后面跑的?”外面就传来吵嚷的声音,似乎还有刀剑碰撞的刺啦声,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站了起来,他挡在了她身前。黎明破晓,金光初现。浑身浴血的银袍小将破帘而入。--------------------直捣黄龙==================那一刻,鱼听雪感觉眼前的世界都有些不真实,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发着颤:“拓拔晗呢?”徐山洲豁然转身,疲惫无光的眸子都亮了些:“听雪?”她木着神色重复问:“拓拔晗呢?”他眉心微拧,狭长的眸子闪过戾气,如实道:“死了。”“你胡说!他说过他会回来的。”她猛地拔腿往外跑,眨眼间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徐山洲满脑子的疑惑无人可解,又怕她被来往流民和杀红了眼的残兵盯上,只得认命追上去。眼看一个两个都不管他,鱼少煊瞬间就有些着急:“你先别走,把我弄开啊!”他头也不回地扔了剑过去。鱼听雪跌跌撞撞地往关外跑,一路上被横七竖八的尸体绊倒好几次,甚至箭矢数番擦过她的身侧,她一声没吭继续跑。她不信他会死,她要去找他。马儿疾速奔跑着,迎面而来的风刀子般刮得肌肤生疼,身后还有徐山洲和鱼少煊的喝止声,但她恍若不觉。草木在她眼中倒退,风声在她耳边逆行。终于,她到了斩龙阙,却被眼前人间炼狱一般的惨状吓得干呕,扶着马鞍才勉强站立。黄沙与泥土交织的土地上,数万万尸骨堆叠,八百里血海蜿蜒。她闭目歇息片刻,惨白着脸朝堆叠的尸骨走去,机械地在死人堆里翻找着,顾不得闻之欲呕的腥臭味,也顾不上替那些眼熟的面孔默哀。她只想找到他。但,又怕找到他。手上已经不知道是谁的血,她感觉不到疼,也感觉不到累,脑子里只有找到他这个信念,神情逐渐变得麻木。她觉得眼睛有些干涩,努力眨了眨却没掉出泪。阙口处徐山洲握紧拳头盯着她,神情冷沉。鱼少煊见不得她在尸山血海中狼狈翻找的模样,一把将她扯了出来:“发什么疯?他已经死了。”鱼听雪挣开他的手就要再找,却被快马奔来的士兵打断,他狼狈地翻滚下马,声音带颤。“将军,玉门关急报。今日寅时玉门关突遭重袭,现如今城已被夺,那路人马竟直奔太安城而去,一路杀人夺城,挡无可挡!”“你说什么?”徐山洲惊愕失色地拽起他的衣领,“玉门关守卫森严,怎么会被轻易攻下?”士兵平日里哪见过他这副要吃人的模样,当即就有些瑟缩,讷讷道:“信上说玉门关守将被人刺杀,军心大乱,再加上那群人根本不要命,一时不慎就被攻下了。”“而且……而且。”“而且什么?”他一把甩开士兵衣领,神色冰冷地握紧了手中的剑,竟出奇地冷静了下来。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调虎离山。所有人都以为双方是在斩龙阙决一死战,可拓拔晗根本没想跟他正面对抗,他带着人从势力较为薄弱的玉门关闯了进去。他抛弃了北崇关,甚至抛弃了呼兰王城。他的目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直捣太安城!难怪!难怪他没在战场上看见他!徐山洲深吸了一口气,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士兵哐当跪倒:“而且同一时间太安城大批官员被暗杀,朝臣们无人敢上朝,朝政已经陷入瘫痪!”残阳如血,狼烟滚滚。鱼听雪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呆滞的眼睛都变得灵动起来,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又有急报传来。“将军,方才突然大批人马闯入关内,我们的人被包了!”“多少人?”“目测五万。”而他们只有不足两万残兵。胜负已分。徐山洲自嘲地笑了笑,转身看着对峙的兄妹二人,掏出帕子想递给她,却发现早已被血染红。“你真说对了,他没有死,”他若无其事地扔了帕子,又嗤笑一声,“还给我设了个天衣无缝的套。”麻木的镇定过后,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她的身子微微颤抖,鱼听雪双拳握紧才抖得不那么厉害。她往前走了一步,轻声道:“事已至此,你别固执了。”徐山洲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翻身上马,朝兄妹二人勾起笑:“少煊,听雪,再会了。”银袍身影被残红霞光吞噬,一如多年前少年离京北上的那个薄暮。鱼少煊悄然叹了口气,低声道:“你怎么不拦下他?”鱼听雪转身,抓起他的袖子蹭着手上的血迹,呛了一句:“你怎么不拦下他?”兄妹两人对视一眼,无奈苦笑。他随手捡了把枪,跃上马背,作势要走,却因她上马的动作勒停了马。“你这是何意?”马鞭高高扬起,一人一马飞驰而出,尚显低弱的话语被风吹得模糊:“我怕皇帝对爹娘不利,我要回京。”回京之路流民遍地,残兵逃窜,她一个小姑娘孤身一人岂不是羊入虎口?鱼少煊略一思忖,调转马头追了上去。一月后,太安城郊三十里。日影斜沉,酣卧山间。山坳入口处传出沉闷的震颤,似是有庞然大物临近,直到煞气逼人的黑甲军队飞驰而过,天地才慢慢恢复了本色。持刀奔在最前方的一人面容冷酷,玄铁甲胄尚在滴着血珠,但突然,他勒紧了马缰,马蹄高高抬起,重重落下,砸起漫天尘土。身后紧随的黑羽轻骑营毫未设防,眼看要撞上去,却在堪堪两寸之遥集体勒停了战马。万马齐鸣,震天彻地。黑羽轻骑训练有素地重新列队,竟无一人对为首男子的古怪行径提出质疑,只是肃静地望着他的背影,可那眼底深处,又分明藏着丝丝狂热。“出来。”山坳间分明没有人,他却冷淡喝了一声,声音在山坳间回荡着。两侧山丘上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片刻后,光秃秃的山顶上冒出一排脑袋,又瞬间缩了回去。拓拔晗眉目间满是戾气,凤眸通红。没有人会怀疑,此刻他面前若是站着个人,他能毫不犹豫地劈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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