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他顿了一瞬,她闻言抬头看向她,他道:“作为一个死士,最要不得的便是心软和感情,你懂吗?”云雀低下了头,沉默半晌后坚定道:“属下记住了。”说着又从袖口掏出一个布包着的东西,双手递了过去,拓拔晗接过一看,竟是当掉的那枚玉佩。“云雀,你果然很聪明,能力也很强,”他赞赏道,将玉佩搁置在了桌上。他之所以当掉玉佩,一方面是确实缺钱,另一方面也是在传递信号。而云雀果然没让他失望,今日刚到镇上她便找了来。“属下不敢当。”他轻笑一声,伸手扶起了她,道。“你一直很聪明,否则我也不会让你潜伏在太安城。这次任务的失误的确不能全怪你,但你作为死士头目,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属下定立马清查西楚内的死士,必不会再出现此次的错误,”她闻言忙抱拳恭敬答。拓拔晗点点头,手里把玩着玉佩,问:“东西准备好了?”云雀点头,扯下背后背着的一个小包袱,包袱不大,甚至有点扁。她轻手轻脚地放在桌面上,恭敬退后一步。他抬手打开,里面是个双掌一般大的盒子,并不起眼。盒子被打开,里面的东西呈现在两人面前,赫然是……一张面皮。--------------------骑马==============“属下已安排好了人,扮作殿下往北行去,闫王那厮定会上当,”云雀神色奕奕,平平无奇的面容也显得夺目,显然有极大把握。他按下盒子,抬头看向她,忽又想起与她的初相识。那时他不过是个军营中籍籍无名的小卒,而她是西楚俘虏,一介女子在军营中的处境自不必说。他本不欲多事,却被她那双空洞绝望的眸子刺中心房。他母妃去得早,但那一眼让他莫名就想起了她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母妃说:“在这个吃人的世道,女子难活。小晗儿,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好儿郎,好丈夫。”于是他救下了她,而这一救便让这个女子将最好的年华报答给了自己。她二十又六,可做死士已十三年。十三年啊,人一辈子又能有几个十三年,更遑论是女子了。“云雀,”他低声喊了一声,语气熟稔又温和,“这么多年你辛苦了。”云雀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日后不论我成与不成,必保你一生荣华。”她眼眶瞬间红了,急忙低下了头。她们这些做死士的,身处阴影,好一点的年老后功成身退,可更多的却是在一次次任务中身死魂消。他日史书之上不会为她们所留笔,后人也不会知晓她们曾为未来的“房屋”添加了多少砖瓦。可至少有人会记得,这就足够了。“荆乌呢,”拓拔晗出声询问,岔开了话题。云雀已经整理好了情绪,闻言道:“荆乌受了点伤,不过不要紧,修养几天就能回去了。”他沉吟下来,想起了鱼听雪,又问:“那里有没有个丫鬟,被砍了一刀。”她点点头,平淡答:“有,不过我们去的时候还有另一个女子,她将那个丫鬟带走了。”他内心竟有一瞬的庆幸。“行,你去吧,”他摆摆手。云雀行了一礼,轻手轻脚开门走了出去。屋中置有劣质笔墨,他拿了过来借着烛光写下几字,起身走过去推开窗户,入目一片漆黑。小镇的夜晚总是休憩得格外早,此刻路上偶有两三个行人。他食指弯曲放在嘴边,一阵哨声在静谧夜晚响起,紧接着一只隼从不知名的角落俯冲而下,稳当落于他伸出的胳膊上。拓拔晗顺了下它的毛发,凶狠无比的隼竟显得格外温驯。然后将信装进竹筒绑在它爪子上,胳膊向外一探,它再次展翅高飞,飞向远处的黑暗里。与此同时,鱼听雪亦站在窗户处盯着那只飞远了的隼,在隔壁传来声响的时候她就醒了过来,客栈屋子隔音不好,她亲耳听到了一切。她面色冷淡,关上窗坐了回去。他果然不简单,听他刚才的意思,他在出太安城之前就已经料到会遭人追杀,并且做了相关应对,只是内部出了问题,才导致未能拦住“天眼”。那原本应该拦住“天眼”的又是何人呢?漠北死士吗?如果真的是,西楚境内又有多少潜伏在暗处的漠北死士?他们又是些什么身份呢?如果是普通的商贩、百姓还好,若是当朝大臣、军队行伍中同样有潜伏的漠北死士,那西楚只怕要被一步步蚕食殆尽。呵。她轻笑一声。这些年西楚帝一双眼只盯着朝中的文官武将,一步步收拢了旁落的大权,倒的确是把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打理得不错,可对漠北呢?漠北这些年蒸蒸日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叩叩叩——”门外传来敲门声,她的思绪被打破,理了理略乱的衣服,扬声回道:“进来。”拓拔晗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两份饭菜,嘴角噙着笑走了过去放在桌上。“还没吃饭?”明明是在问她,却是一副肯定的语气。她不答话,一双眸子只淡淡盯着他,他轻笑一声,坐了下来问:“本殿脸上有花?”“什么时候走?”她收回视线,拿起筷子夹了菜。他狼吞虎咽地塞了一大口白米饭,含糊不清道:“明天。”她笑了一声,似讥嘲又似疑问,“二殿下的事情办完了?”拓拔晗大口吃饭的动作一滞,随即恢复,瞥她一眼问:“听到了?”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夹了菜慢慢吃着,与他风卷残云的粗鲁对比鲜明。他也没再说话,只顾埋头吃饭,饭菜分量不小,鱼听雪没吃多少,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饭后他似要说什么,但看到她冷淡的面容,又闭上了嘴,端着餐具下了楼。鱼听雪洗漱完亦躺了下来,站在拓拔晗的立场来讲,他所作所为挑不出任何错,可她就是心内不舒服。她不知自己是在担心西楚日后将面临的境况,还是在气恼自己自诩识人精准,以前却被他蒙蔽。半梦半醒着也囫囵过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她便起了身,洗漱完拉开门欲下楼,却与站在门口正要抬手敲门的陌生男子四目相对。她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警惕地盯着他,语气冷淡:“阁下是谁?在我房前做什么?”拓拔晗刚要开口问她是不是发烧发糊涂了,又突然想起自己戴了面皮,他眼中出现笑意,刻意粗了声线逗她:“在下思慕姑娘已久,此次得见便冒昧打扰,还望姑娘莫要拒绝。”说着竟还弯腰作揖,礼仪至极。“我不认识你,”她往旁边跨了一步,躲开他向旁边走去,敲了敲拓拔晗的屋子,“快出来。”等了半晌屋内却无一人回应,可偏偏此时那男子又朝自己走来,她心下一急便直接推开了门,“你在里面干什么呢?”可一眼便知全貌的屋内空无一人,而那男子又跟着走了进来,她转身面色气愤,却底气不足道:“说了不认识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拓拔晗轻咳一声,手抵在唇上笑出声,眨了眨眼,“可我认识你。”“拓拔晗?”鱼听雪震惊出声,随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狠狠瞪着他,气冲冲走过去踩了他一脚,转身向楼下走去。“哎呦,”他痛呼一声,面容扭曲。她看着瘦瘦弱弱的,怎么有这么大力气?暗自纳闷过后又一瘸一拐地追了下去,一楼并未见她身影,他匆忙退了屋子走出门,她倒没去别处,安静站在门口一旁,见他出来了又向前走去。他身高腿长的,三两步就跟上了她,“会骑马吗?”她没理,继续闷头走,他又问:“不会?”她停下脚步瞪着他,眼前男子面容清俊儒雅,与他的原本容貌毫无相似之处,可那双眸子却无法改变,依旧散漫又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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