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显坐在上方,他端详着善雅,只见她面色发白,死咬着唇关没有开口。骆显的面上浮现出一丝失望,他侧头看向舒慈,后者却早已进了内室守着乐畅,让他的目光落了空。
&ldo;善雅,朕问你,你乐畅姑姑到底是如何掉入湖里的?&rdo;骆显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等待她的回答。
&ldo;儿臣方才已经回过太妃娘娘了,就是那样啊……&rdo;善雅害怕地躲在了皇后的身后,皇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似是在安抚。
&ldo;好,很好。&rdo;骆显收回方才释放出的一丝丝善意,以他的道行和对人心的把握,他哪里不晓得这其中是谁在撒谎?谁在妄图掩饰真相?他只是感觉到失望,他唯一的女儿,论起来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像他。
&ldo;望舒。&rdo;
&ldo;臣侄在。&rdo;望舒裹着紫婵给他披的外套,身体打晃了两下,跪在地上回话。
&ldo;你方才所言,可是句句属实?&rdo;骆显问。
&ldo;是,是真的。&rdo;望舒嘴唇发颤,但努力地咬字清晰。
&ldo;这么说,你是善雅将乐畅推入湖里的人证了?&rdo;
&ldo;是,臣侄愿意做人证。&rdo;
&ldo;你胡说‐‐&rdo;善雅在一边呵斥他。
&ldo;我没有!&rdo;望舒梗着脖子回话,头一回这么硬气。
骆显抬手:&ldo;都给朕闭嘴,没有规矩了是吧?&rdo;
望舒低头,善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ldo;朕问你,善雅为何要将乐畅推入水中?她若是这样做了,你当时在哪里?&rdo;
&ldo;殿下说要帮臣侄拿回善雅公主抢去的荷包,所以两人起了纷争,善雅一时敌不过乐畅殿下,所以就伸手推了她一把,殿下踩在一块石头上,滑了一下就摔到了湖里。臣侄想去喊人,但吓坏了,腿软……&rdo;望舒愧疚的低头,&ldo;等臣侄爬起来的时候,殿下已经被救了起来。&rdo;
&ldo;你说的,朕听明白了。李江,去里面看看乐畅如何了,问她可否出来说一下事情的经过。&rdo;
&ldo;是。&rdo;李江甩了一下拂尘,弯腰应道。
半刻钟的功夫,舒慈走了出来,后面是被紫婵抱着的乐畅。
&ldo;见过皇兄。&rdo;乐畅在紫婵的怀里弯腰。
&ldo;不必多礼。朕问你,当时的情况如何,你一定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朕。&rdo;
&ldo;是。&rdo;
乐畅一直很擅长说,小嘴儿叭叭地,讲得比望舒还要清楚,个中细节和望舒说的完全对得上好。这下,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ldo;父皇‐‐&rdo;善雅红了鼻子,委屈的喊了他一声。她不懂,为何明明是她的父皇,却总是向着乐畅呢?乐畅大方,乐畅能言善道,乐畅会骑马射箭,乐畅什么都好……
&ldo;子不教父子过,今日善雅做错事也是朕这个做父亲的失职。&rdo;骆显神色严肃,眉头皱成了一叠小山。
舒慈看着他,眼神探究,她不知道他是真的公允还是在假扮公允。
骆显脸上一派肃穆:&ldo;即日起将善雅的一应事物都搬到澄园来,由朕亲自教导。&rdo;
皇后面上一喜,没想到这次因祸得福。
&ldo;善雅心思不纯,朕有意教改,故而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能靠近公主的寝殿,包括皇后。&rdo;说道这里,骆显看向皇后,其眼神里明摆着是对皇后把善雅教导成这样而感到的失望。
&ldo;你,从今日起不准踏离澄园一步。&rdo;骆显起身,看着善雅,神色威严,善雅被他的目光所迫,渐渐低下头,这一次连请母后帮她求情都不敢了。
别说年幼的善雅,就连皇后,此时也是惊慌多于担忧。皇后曾言,皇上给了她掌宫的权力,是信任她。那么此时则完全相反,他剥夺了她作为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教育权,明显就是开始不信任她了。比起女儿被禁足,这才是皇后真正恐惧以至于不敢再多说一句的原因。一位皇后能在宫中立稳,要么靠外戚,要么靠君恩。文氏虽是大族,但名声仅盛于士林之间,跟权臣则半点儿关系不沾,娘家出不上力,她唯一能倚靠的便是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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