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工作很忙,不用了。”洛子一急忙推辞道,可是,白美琳前面那一句话却让她记在了心里,欧阳珏不是说好了不会再追讨债务吗?
“那你看看要不要再坐一会吧,我还有事就不招呼了。”白美琳虽然不会再对洛子一冷嘲热讽,但是也不见得就想跟她多说一句话。
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后,她站了起来往楼上走。
洛子一站起身,看着白美琳的背影,心里忽然一股闷闷的难受,“大妈——。”
白美琳听到洛子一的叫唤,停住脚步,并没有回过头看洛子一,“还有什么事?”
洛子一知道其实爸爸把白美琳娶回来之后,对待白美琳并不是太好。
每次下班回家,面对白美琳的热情,爸爸也都是冷冷淡淡,她知道爸爸心里,其实一直都忘不了妈妈。
所以,白美琳才处处刁难她吧。
其实,白美琳也挺可怜的,直到爸爸死前,都没听到一句她想听的,哪怕是一句,舍不得——
“大妈,我想替爸爸说一声,对不起——”
这是洛子一一直藏在心里藏了好久好久的话。
“洛子一……”听到洛子一的话,白美琳的身子似乎有些颤动,她闭上眼,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再开眼,像是叹息声地说了一句:“你走吧。”然后就上楼了。
对不起?也许没有谁对不起谁!也许是她应该代那个死去的老公跟洛子一说一声对不起。
可是,她咽不下那口气。
她老公死前跟她说过的话再度在脑海里回荡着——那到处是一片白的病房里,洛有为虚弱地躺上病床上,还戴着氧气瓶,每说一句话都是那么的吃力,而放置一旁的心电仪器显示着他的生命即将走向最终点。
“美琳——原谅我_”
“不要再说了——”
“不行,这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
“一一她妈妈——她——”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却努力地想把话都说清楚。
那灰白的脸上是那种再不说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的表情。
“都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她?”
“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有为,你不要再说话了——”
“一一——她——她——不一定是——”洛有为干涩的嘴唇动作越来越小了。
“不要说了——”
“她——可能——不是——我的——”心电图忽然变成一条直线,然后洛有为再也没有能再开口把没有说完的话完整地告诉白美琳了。
洛有为是想告诉她,洛子一有可能不是他的什么?不是他的女儿吗?白美琳并不想相信洛有为的话。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她宁可不去相信洛有为,结婚几十年,他带给她一次又一次冷淡已经让她心凉到底了,只是不甘心啊!
她猜,洛有为想说洛子一不是他的女儿,目的不过就是让洛子一在他去世后,不至于被她虐待吧?
哪怕她真的要把她赶出洛家,洛子一也已经成年了,至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所以他才想到说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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