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宁远侯老当益壮,虽然是花甲之年,但精神矍铄,连下巴上的白胡子也透着一股爽朗劲儿,看起来活到九十不成问题。
&ldo;老夫携内子见过娘娘。&rdo;一见到舒慈,老侯爷就要下跪。
&ldo;外祖父,您是要折煞外孙女吗?&rdo;舒慈上前两步,一手扶着一个。
&ldo;礼不可费。老夫看娘娘精神不济,可是有什么烦心事?&rdo;老侯爷扶了扶胡须,笑着问。
舒慈叹气:&ldo;瞒不过您老人家。&rdo;
旁边的太夫人泪眼婆娑,拉着舒慈的手有些颤抖:&ldo;怎么这么消瘦,是不是受委屈了?听说你搬到行宫去了,可是皇上容不下你?&rdo;
&ldo;外祖母放心,我好好的,行宫自在,更合我心意。&rdo;舒慈把人扶到座椅上,安置好,&ldo;今日请二位前来实在是皇上给我出了个大难题,不得不向外祖父求助。&rdo;
&ldo;但说无妨。&rdo;老侯爷笑眯眯的说。
&ldo;外祖父,您还想带兵吗?&rdo;舒慈知道老侯爷的心思,你要是直接问他想不想当帅他肯定嗤笑一声抬腿就走,但你要问他想不想带兵……
老侯爷看了一眼妻子,说:&ldo;老夫这个年纪,好像也带不动了……&rdo;
看,他说的是好像。
&ldo;皇上有意想让您重新出山,帮忙掌南军帅印,不知您意下如何?&rdo;
&ldo;南军那批货老夫可看不上,不去!&rdo;老爷子还挺挑。
&ldo;兵士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将军。南军的何宗之想必外祖父也有所耳闻吧,他卖官鬻爵,把南军上下搅得一团混浊,若不是他有世袭罔替的爵位在,恐怕脑袋都掉几回了。&rdo;舒慈缓缓道来,&ldo;天下的兵士都是皇上的兵士,没有好歹之分。如今南军逊于北军不过是没有碰上一个好的将军,若外祖父出山,重整南军,说不定有朝一日能和皇上的北军一决高下。&rdo;
&ldo;混说,自家人怎么打自家人!&rdo;老侯爷有些心动,但面子上还是绷得住的。
太夫人在一边掐舒慈的胳膊:&ldo;老妇在家里担心你受委屈,你倒是在这里串掇你外祖父,想让文家后院起火是不是?&rdo;
&ldo;外祖母明鉴,舒慈绝不敢啊。&rdo;
&ldo;哼!你和你母亲一个德行,胳膊肘往外拐。&rdo;太夫人说。
舒慈:&ldo;外祖母,这是让文氏重振的大好时机。大舅舅不善弓马又无上进之心,小舅舅整个儿一纨绔,待您二位百年之后,两位舅舅可还守得住文家?&rdo;
太夫人迟疑了,说到两个儿子,她不得不考虑起来。
老侯爷向舒慈使了一个颜色,后者立马明白,再添一把火:&ldo;如果外祖父再立功,说不定也能给小舅舅捞一个爵位,到时候小舅舅也不愁立不起来了。&rdo;
果然,太夫人动摇得更厉害了。
老侯爷扶了扶胡须,说:&ldo;如今换了天日,时局大不一样了,老夫这半年瞧着,当今圣上确有明君之相。这样看来,老夫再出山辅佐于他,也并无不可。&rdo;
舒慈抚掌:&ldo;外祖父大智。&rdo;
太夫人叹气:&ldo;只盼着别把你这把老骨头折腾散架了就好。&rdo;
&ldo;夫人放心,老夫自有分寸。&rdo;在家闲赋近十年,老爷子也是摩拳擦掌,心痒难耐。
&ldo;对了,皇上要启用你外祖父,为什么找到你这里来了?&rdo;太夫人突然问道。
就知道这两人都是老狐狸,骗不过。
&ldo;打蛇打七寸,他捏着我的把柄,不得不让我就范,出卖您二位了。&rdo;舒慈故作伤情。
太夫人笑着拍了他一巴掌:&ldo;尽混说!你放心,只要有还用得着你外祖父的地方,咱们一定不会推辞。只是你,一定要好好的,你母亲临终就可就挂念你……&rdo;说到这里,太夫人哽咽了起来。
&ldo;外祖母放心,舒慈一定不会让母亲失望。&rdo;舒慈握着外祖母的手,笑得十分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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