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馥醒来的时候,晨曦正好透过盛放的木槿花洒满她的屋子,她扬扬睡乱的长发,换好了一身荷红色的襦裙,搭着柳绿的大袖衫和海棠色的披帛。
这时,她坐在梳妆台前,重新带上了那枚白泽坠子,偏过头,实现被满窗的木槿花所吸引。
“木槿……小槿……”她轻轻地默念着,似乎懂得了这里的玄机。
“九小姐,小槿来给您送洗漱的来了。”
她听到那个女孩子清清脆脆的声音,便马上开了门。
“九小姐昨日可还睡的习惯?”
“私下的话就别叫我九小姐了,叫我馥儿吧。”钟离馥用茶水漱着口后,悠悠地说道。
不知道怎么的,她总觉得这个女孩给人感觉特别亲近,有时候没大没小的,有时候又特别狗腿。
“好啊,我也觉得九小姐九小姐的特别扭。”小槿满口答应下来,视线不经意间看到窗外满满的木木槿,眼睛一下子放亮了起来,“哇,好漂亮。我从来没觉得这花这么好看过。”
钟离馥笑了笑,“看来曹落书对你真的颇有情谊。”
“有个屁!”她叉着腰,愤愤道,“他对我可坏了,每天把我当佣人使唤,我怎么会信了他的邪,跟他来南齐了呢?”
“那昨天拓拔翊说安排你回北魏,你为什么不走呢?”
“我那是可怜他,可怜他没人照顾。”小槿一下子羞红了脸,声音也小了起来“再说了,我一个女孩子,清白都给他了,怎么可能走。”
钟离馥一下子捂嘴笑了起来。
“别笑啦。”小槿摇摇她的手,认真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哦,你和我们太子殿下,到底有没有可能?”
“什么……可能?”
“就是那个啊。”小槿伸出两只大拇指互相碰碰,“我给你说老实话,小槿跟在太子殿下身边时间也不算短的,他对一般女子的态度呢,也都是……不怎么样,甚至……算了,不说他的坏话了。但是小槿看得出来,太子殿下对您是真的用了心的。”
钟离馥沉默,不准备再回应她的话。
小槿也识相地不再说下去,把她推到梳妆台前,“来,小槿给您梳头发,穿这么漂亮,一定要梳个美美的发髻才合适。”
“你还会梳头发?”钟离馥越发觉得小槿这个女孩子不简单。
“当然,反正太子殿下也知道,告诉您也无所谓啦,我是邹家培养的细作。打小培养那种。”
“诶?”钟离馥被她这云淡风轻的石破天惊突然吓了一下。
“邹家培养我们这些女孩子,什么都得学,然后安插到个个地方。因为当时我算是我们那一批中优秀的,所以被派到了太子殿下身边。也是因为我表现地太好了,所以被曹落书这个混蛋看出来了是细作,后来就不小心上了他的贼船。”小槿一边帮她梳着头发,一边讲着,像是在回忆一个悠长动人的老故事。
“小槿,邹家,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地方?”钟离馥看着镜子中的她,好奇地问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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