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道理。”钟离馥也不否认。
她之前没有想到这一层上,主要是她自己也没有太想好复仇时机,对举官制度的了解也不太深入,只是听祁灵均和萧毅黎谈起过一二。
“所以,与其你把他们送去做些小官小吏,不如你让他们去那些达官显贵的府上成为举足轻重的门客,这样不光能引导着一部分当权者的导向,还可以给你充当细作。一举两得。”
钟离馥猫起了眼,一本正经地指着拓拔翊,“你们北魏就是这样在我南齐安插线人的?”
她知道,拓拔翊在南齐的根基也不算太浅,而邹家埋下的就更多了,比如那个令人疯魔的同街,若不是那次遇险,她根本想都想不到那会是邹家的产业。
“也不尽然。”拓拔翊摇摇头,“这要看家主毕竟听信那一类人的话。对症下药,才能事半功倍。比如莲见,不就是以男宠的身份进的公主府。而且我敢保证,昭成所做的决定,九成以上都是莲见的枕旁风吹出来的。”
钟离馥整个人都僵住,仿佛是一种寒冷沿着血脉逆行而上,凝住了心脏。
“我要回去。”她从喉咙中挤出了这几个字,眼前似乎尽是模糊的,没有任何焦点。
“回去?”拓拔翊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她的状态不太对劲。
“我要回去。”钟离馥重复道,她慌乱地想要找到楼梯下去,也试着多次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却丝毫没有办法。
她本以为下毒害死萧毅轲该是昭成的计划,却没想到在这后面尽是莲见的阴谋。如果是昭成的话她还可以慢慢等待时机,但是换成了莲见,她便等不得了。
毕竟,莲见该是要回北魏了,如果不在南齐解决了他,在北魏更没有机会。
“馥儿。”拓拔翊一把拉住恍惚的钟离馥,“到底怎么了?跟我说。”
“我要杀了莲见。”她压低了声音回答道,尽力地将拓拔翊甩开,“放开我,我要杀了莲见。”
“馥儿,你现今不是他的对手。”拓拔翊也大致猜出了是怎么回事,便一用力,将她拉入了怀中,在她耳畔低声道“馥儿,复仇和盲目暴露自己不一样,忍,现今要忍。”
忍这个字的含义,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忍?你要我怎么忍。他害的是我的挚爱,自我懂事起就一直在我身边的人,你叫我怎么忍?”
“忍不了也得给我忍下去。”拓拔翊将她箍得更紧,“你杀不了莲见,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杀了他,然后呢?莲见是邹家的人,甚至可以说他是邹家这一代中最重要的一个人,难道你想整个祁家和你一起为这一条命赔命?还有,萧毅黎呢?他就可以不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了,不是吗?”
钟离馥也紧紧地反抱住拓拔翊,自言自语道,“那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先睡一觉吧。”
拓拔翊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一个手刀劈在了她的肩上,钟离馥便一下子倒在了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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