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向来处,想着他冲进屋里抢救时,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却听见苍老疲惫的声音叫着自己:“陆医生……陆医生……”
陆程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听,还训斥忙碌的护士:“都干什么呢?还嘀咕什么?不知道这是在抢救吗?”
有个小护士怯生生的看着陆程,眼睛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喏喏地说道:“陆医生,不是我们。是、是……”
小护士也不太确定的看向陆程的身后,她也在疑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这时,陆程似乎才意识到什么。迟疑地转过身向病床上看过去,走到病床边,还不望吩咐着:“去告诉抢救室做好抢救的准备,你过来拉上屏风,挡住门口,在门口守着。”
小护士愣在那里,还没有消化过来。见刚刚说话的小护士不动,陆程气急,一跺脚:“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陆程有那么一刻心慌,却极力的隐忍着。直到,所有的人都散去,屋里只剩下陆程和躺在病床上的褚蕊。
躺在病床上的褚蕊,摘去洋气罩,伸出手,拉住陆程的手。陆程猛地一惊,看着苍老,久病虚弱的褚蕊,又看了眼刚刚拉上的屏风。不用看,陆程都能感觉到展天威望眼欲穿的样子。
他更清楚那个女人的妈妈,对他展天威的意义。如果没有了这个人,那个女人无疑会给展天威宣布死刑。目光投向氧气,眼神飘忽不定。他刚刚跟展天威说的,无非是一种玩笑话,并没有真的要这么去做。见到需要救治的人,他还是会本能的伸出援手。
陆程叹了口气,拿起氧气罩,给褚蕊带上。
可是,他有些自私的,不想让外面的展天威知道。他最在乎女人的妈妈醒了,如果知道……
他自私的想,夏允又该怎么办?又会处于,何种境地。有多少次,陆程知道褚蕊并不是真正的昏迷不醒。他甚至在拆穿褚蕊的戏码时,陪着她一同演戏。为他自私的爱,掩上一块遮羞布。
褚蕊拦着不让陆程给她带上氧气罩,眼神看着陆程,是那样的迫切。
“陆医生……”褚蕊有气无力的叫着陆程,瘦弱的双手,极力挣脱被褥的重量和即将落下的氧气罩。
陆程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负在褚蕊的嘴边,断断续续听着褚蕊一字字的说道:“把……把……氧气拔掉吧。”
褚蕊的话像是一颗石子,丢进平静的湖泊,瞬间记起涟漪。
陆程一惊,惊慌失措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褚蕊,像是看着一头怪物,惊恐的眼神无处遁藏。他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听见自己与展天威的争吵了。还是说,自己的脸上写着那几个大字。
“褚阿姨,你什么也不要说。我们会努力救治你,你还有那么多的人等你好来,关心着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什么也不要说了。”
陆程有那么一刻,觉得空气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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