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阑狄娅正坐在湖边小口小口的喝东西,一边喝着一边用脚拨着水,口中哼着歌谣。
青临鉴从未听过这样的音乐,那韵律固然是佶屈的,甚至每一个字都是他从未耳闻的古老语言,却自有股不可思议的慑人的魔魅韵味。
&ldo;你在唱什么?&rdo;青临鉴站在她身后听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出了声。正在拨水的足尖一凝,阿阑狄娅半后倾了身子仰头看他,长而柔媚的眼底丝毫不见惊诧之意,似乎并不好奇他何时出现、又是听了多久。
她早已习惯了道者在一切可能的时间里造访。
&ldo;我礼赞祂‐‐至尊永恒主。&rdo;樱唇开合,这次换成了字正腔圆的中土语言。天生就的声线清亮,尾音却又勾着些微的轻颤,并非刻意造作的妖媚,却自有股浑然天成的妩媚。
&ldo;毁灭的具现&rdo;
&ldo;遍在的主宰&rdo;
&ldo;不可见的意志&rdo;
&ldo;无形无相,原初乃生&rdo;
&ldo;永处六天,大化乃成&rdo;
&ldo;光中之光&rdo;
&ldo;暗中之暗&rdo;
&ldo;睿智真实之主&rdo;
&ldo;可怖毁灭之主&rdo;
&ldo;重生威能之所住……&rdo;
她半合了眼念诵着,扬起的脸上一派松松落落的悠闲之态,末了终于张开眼,蕴满笑意的瞳仁粲若稀世的宝珠:&ldo;这是魔神弃天的颂歌。&rdo;
青临鉴重复道:&ldo;魔神弃天?&rdo;玄宗与魔界敌对多年,自问对这个老对手尚算得上了解,却从未听说过这个名词。
阿阑狄娅坐直了身体,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拨水,清澈的碧水被她搅得哗哗作响。从青临鉴的角度,只能看见她丰盛的发髻与冰玉般的双足:&ldo;祂是万有之父、万物之主,是异度魔界的创造之神呢。大家都说,其实异度魔界最初只是一团毫无生命意识的气,直到魔神挥动巨斧斩开了焚世的火焰。火焰熄灭,异度魔界才从灰烬中诞生。&rdo;
青临鉴听得笑了,声音雅若青玉:&ldo;倒是很像盘古开天、娲皇造人的神话。&rdo;
阿阑狄娅又反倾了上半身仰着脸看他,明亮的瞳底映出了天际的流云:&ldo;那是什么故事?&rdo;
青临鉴负手而立,缓缓讲述了起来。明明是再寻常枯燥不过的创世神话,此刻随着喉底的嗡鸣化作汩汩流出的泉水之时,竟意外的泛着不可思议的美丽‐‐也许只是因为听众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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