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结束了去打扫吧。&rdo;被四周人注视着,张桦没心思看电影了,她脸颊有些热。
&ldo;我再去买爆米花么?&rdo;林思阳问她。
电影正进行到最紧张的时刻,忽然,屏幕上划过一道亮光,女主角头上缠着绷带,睁圆了眼睛,然后大口喘着气。
张桦摇了摇头,她正努力着,喝纸杯里的可乐,碳酸饮料的气泡炸开在舌尖上,张桦忽然压低了声音,问:&ldo;你给小外甥的大名儿起好了没?&rdo;
&ldo;我不起。&rdo;
&ldo;你可是语文老师啊!&rdo;
林思阳蹙起了眉毛,他终于长舒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解释:&ldo;语文师范专业没有取名这门课,再说了,名字不就是个代号么,我姐自己起也是一种寄托,我起算什么?我为凡凡做过什么吗?&rdo;
张桦脑子太溜,她笑着回答:&ldo;起名儿啊。&rdo;
情侣的相处模式之一,就是戳对方痛点,林思阳被气得不知道说什么,他也不想承受如此之久的误解,即便他是语文老师,可创作不能算鬼才,并且,并不知道该寄托什么给小外甥。
林思阳吞下一口可乐,他说:&ldo;我知道大家是因为相信我,可我觉得很有负担。&rdo;
&ldo;有些事儿是不能拒绝的,否则别人会觉得你做作或者冷漠,他们才不会想着真的走近你的内心……有时候,家人其实也是难相处的人呢,家是港湾没错,可太平静也不全是好事儿,&rdo;张桦轻咳了一声,荧幕上的男女主角相互拥吻,她接着说,&ldo;你既然提了结婚,那我们就搬出去住吧。&rdo;
林思阳有些扭捏:&ldo;可是抱歉,我还没有房子。&rdo;
&ldo;马路也一起躺,从秋桐小区走到民意中学,然后去吃串串和香锅,去打球,或者买醉……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挺好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喜欢自己的感觉了,直到你跟我说要和我在一起,然后又说要结婚,我现在觉得自己其实也不算太倒霉。&rdo;张桦嘴巴贴在林思阳耳边,她讲完这些,手心都汗湿了,抬起脸去看林思阳,忽然觉得一切不真实得过分。
仿佛不久前,张桦还像个男孩那样,在放学路上挥舞着外套,抬手擦额边的汗,篮球边拍边走,甚至被脸红羞涩的女孩子表白。
而林思阳呢,是永远的乖乖仔,校服穿得一丝不苟,有时候会调皮,可从来不大肆讲粗话,也不在女生身后调笑,他站在家门前,从书包侧袋里拿出钥匙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时间就纷纷扰扰走了,张桦看见了外校女生递给林思阳的情书,于是第一次醋意横生,她一个人在没开灯的房间里沉思,把衣袖哭湿。
……
电影到了结尾,银幕上开始滚动密密麻麻的字,放映厅里的灯亮起来,脚下还踩着爆米花,林思阳坦白:&ldo;我妈要把大院的房子给咱俩。&rdo;
张桦去找保洁员要了工具,她开始清扫地板,忽然笑了,说:&ldo;不是我强行要的房子,你得清楚。&rdo;
第三十七章
十一月份,当然不可能太冷,但城市的温热感觉已经殆尽,只留下连绵的雨,或者是轻柔的风;越来越萧瑟的世界被薄雾笼罩,这只是机场大厅最普通的清晨。
&ldo;我包里还有两盒饼干。&rdo;胡琛永远大大咧咧,他戴着渔夫帽,并且穿了件不算太厚的休闲外套,站在邓一朵眼前,将衣袋的拉链锁住。
邓一朵看着男孩,她一笑,说:&ldo;少吃甜的,一会儿吃飞机餐,即便不好吃吧,可比饼干健康一些。&rdo;
男孩大概是长高了,棱角也明朗了许多,他伸出右手和邓一朵击掌,两个人又很友好地拥抱,航站楼的巨大空间使得广播声有些模糊,绕着圈儿回响在耳畔。
男孩说:&ldo;北方现在已经天冷了,如果你有时间就来找我玩。&rdo;
&ldo;会的。&rdo;
&ldo;我会去上学的,也不会为了不值得的事情勉强自己,&rdo;胡琛眯起眼来,他忽然吐了一口气,说,&ldo;代我跟胡总经理道别吧,谢谢他的赏识。&rdo;
邓一朵心里不过分难舍,也不过分安静,她站在原地,看到男孩拎着箱子往前去,然后混入了拥挤的人潮里,背影还不够强壮,书包上挂着喜欢的球队标识。
谁知道,返回的时候没走几步,就在自助服务机后面看见了胡斯安,他甚至还带着助理,看起来过分正式了。
邓一朵微笑了一下,略有戒备地问:&ldo;您要出差么?&rdo;
&ldo;不是,&rdo;胡斯安摇了摇头,他握着黑色外壳的手机,身上是一丝不苟的熨帖西装,墨色的睫毛往下一扫,便摇了摇头,又笑道,&ldo;送人。&rdo;
邓一朵知道自己现在满眼的敌意,可她仍旧挤出一丝笑容来,言语中是讽刺意味,她说:&ldo;我听说胡琛一个月前被跟踪过,现在的粉丝啊,都很过分,半夜尾行‐‐&rdo;
&ldo;都现在了,还说这些做什么?&rdo;胡斯安嗤笑,他手别进裤兜里,低下眼睛看向邓一朵,&ldo;没有意义。&rdo;
邓一朵能够猜出大概,她知道尾行事件一定和胡斯安有关系,于是又往前站了几厘米,清了清喉咙。
她问:&ldo;您一点儿都不知情么?&rdo;
胡斯安穿皮鞋的脚向后挪动,他沉思了一下,摇摇头,说:&ldo;大概是胡琛并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件事儿,所以没跟我讲,您是艺人总监,当然和艺人走得近一些,可我不懂得和孩子们相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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