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娜大人,教皇阁下,久违了。”希言朝面前的二人郑重躬身,以希腊语一字一句道。她一把将已不知所措,只好不住绞着十指的美亦往前使劲一推,“这就是在下在美国所收的弟子,她是耶鲁毕业生——陈美亦(),目前在加州出差。”
见已全然暴露在众人的视野内,美亦简直对希言又气又感激——感激的是,希言所给的面具完美地维护了她的自尊,至少令她由于穷迫而涨得通红的面庞不被他人悉数看去;气的是,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无不锐利,并捎来了多少极不舒服的评论——
——“哇,是美国人麽?我们的圣域里终于迎来了第一个美国人啊!”
——“错!她仅是‘出差’,再说这名字……肯定是和童虎老师、欧阳一样的中国人啦。嘿~真想看看她的模样!”
——“不敢相信,新白银圣斗士是个大学生而非孩童?堂堂的天鹤座白银圣斗士欧阳什麽眼光?”
……
“欧阳老师,我……我们能不能……立刻回加州?”美亦愈觉难堪,悄悄扯了扯希言的衣角,平素抑扬顿挫的语声已变得期期艾艾,犹如孩童般柔弱无助,“我……不大舒服……”
“那么,我撒加问各位——”当美亦低声恳求之际,新任圣域教皇缓缓开口,语声威严,“谁和这新晋的女白银圣斗士试炼?”
试炼?美亦霍然想起数年前,希言在黄石公园内郑重授予她白银圣斗士资格时,所提及的事项——即便幸运地获得了如此资格,也不能一劳永逸,必须不时接受各种“试炼”,提高格斗经验而不致丧失战斗力。
万万没想到,所谓“试炼”原来是接受来自圣域的陌生挑战,远非如希言亲自试训这么简单。
而面前的人,居然就是曾一度背叛圣域,而后诈降冥王,最后一度消失在叹息之墙前的原黄金圣斗士撒加?如此脑生反骨的人,为何被轻易宽恕?就因为他是黄金圣斗士?或是由于他那被这可怖面具遮掩,实则生得如神般俊美的脸?
难道繁冗的法律永远仅针对非特权阶层么!?
思至此,美亦抬眸直视他,颇为不满地反问:“圣域不是规定圣斗士禁止私斗幺?”
倏然间,周围响起一片嘘声,是那些身着简易皮甲的杂兵的种种不屑:“这女人竟敢如此藐视教皇大人!?据说外界评论中国人举止鲁莽,素质低劣,果真如此!”
“就是,就是……”
如此刻意而讥诮的英语交谈令美亦骤然回眸,冷冷瞪着那些趋炎附势的杂兵。她终于明白了希言所说的“活着”的真实意思——要么胜利,身披传说的华美圣衣,从此骄傲地活着;要么惨败或死于非命,从此成为被这些好事者咨意嘲笑的谈资。
或生或死,再无其他选择。
相比之下,她方才的提问显得毫无价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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