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视线从她脸上划过,唇角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ldo;马是好马,礼物你费心了,只是无功不受禄,无缘无故的,我不能白白受了你的礼。&rdo;
这一幕何其熟悉,就在两个月前,也是一个人处心积虑要送马,另一个千方百计要拒绝。
只是今天,两人身份对调,想要送马的人换成了江令宛。
&ldo;怎么能是无功不受禄呢?&rdo;江令宛煞有介事道,&ldo;您教我骑马,送我乌兔,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一直没有报答,这匹马是我的谢礼,您收下它合情合理,实至名归。&rdo;
萧湛微微一笑,漂亮的桃花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ldo;教你骑马是受了表姐所托,她已经谢过我了;送你乌兔是因为你月考成绩优异。这两件事,都谈不上报答。所以这马,我也不能要,平白无故受人重礼,不是我萧湛的作风。&rdo;
江令宛立刻笑着拍马屁:&ldo;不白白受人重礼,严格遵守自己的底线,五舅舅果然是刚健不挠,抱诚守真的谦谦君子,您高尚的品德操守,很值得我们学习……&rdo;
萧湛如何看不出她打的主意?
她嘴里说着奉承的话,不过是在拖延时间,面上笑呵呵看着轻松,脑子却飞速地旋转,正绞尽脑汁去想一个能说服他收下马的理由。
他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江令宛滔滔不绝说了一会甜言蜜语之后,终于想出了正当的理由:&ldo;……送您这匹马,一方面是感谢您,另一方面是有件事想要请您帮忙。&rdo;
萧湛不置可否,慢悠悠问:&ldo;你说,我听听看。&rdo;
&ldo;过段时间就是六大书院联考了,我怕自己考不好。&rdo;江令宛满脸堆笑,一副求人办事的模样,&ldo;所以,想请您给我辅导功课,跟我说一说另外几家书院的情况,还有考官的喜好,出题的类型。&rdo;
&ldo;四如堂藏书楼就有历年考题,另外几家书院的情况你们山长夫子了如指掌,考试前一定会告诉你的。你已经连续三次月考头名了,还需要别人给你辅导功课吗?&rdo;
&ldo;需要,需要的。&rdo;江令宛忙不迭点头,一脸谄笑,&ldo;我虽然考了三次头名,可到您面前却根本不值一提。谁不知当年的萧五郎惊才绝艳,十一岁入学,此后连续三年蝉联头名,不管是月考、季考、岁考,还是六大书院联考,您从来都是第一,绝没有得过第二。&rdo;
&ldo;如果能得您辅导功课,我何愁不能在联考时取得好成绩?&rdo;
&ldo;五舅舅。&rdo;江令宛甜甜地笑,眼睛弯成小月牙,&ldo;您最是心地善良、替人着相,您一定不会不答应我的,对吧?&rdo;
小姑娘笑得美,声音甜,尾音拉得长长的,像有一只小手在他心上挠啊挠的,萧湛只觉浑身酥麻,别说她这个小小的要求,便是她要星星要月亮,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
&ldo;嗯。&rdo;萧湛微微颔首:&ldo;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平日事务繁忙……&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rdo;江令宛打蛇随棍上,忙道,&ldo;我不会打扰您,您只管忙您的事,给我一张书桌,我会自己看书的。您闲的时候辅导辅导我,就当放松了。好吗?&rdo;
她仰头望着萧湛,黑白分明的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里面满满的都是期待。
这个样子跟小动物撒娇的时候一模一样,看着又可爱又软萌,能把人的心给看化了,让你觉得不立刻答应她无异于犯下滔天大罪。
就是普通人,都不能不被她打动。
他这样的喜欢她,又如何能拒绝得了?
萧湛含笑点头:&ldo;既然你这么乖,我便勉为其难一回。&rdo;
次日清晨上学路上,江令宛跟顾金亭说:&ldo;以后放学顾表哥先回家,不用等我了,我要去五舅舅那里读一个时辰的书。&rdo;
&ldo;何必麻烦萧五爷?&rdo;顾金亭目光温柔,含着情意,&ldo;他事情多,人也忙,不如我来辅导你,也省得你每天还要特意跑一趟。&rdo;
江令宛就笑:&ldo;顾表哥是不是觉得我不让你辅导,反而舍近求远找别人,有些不能理解?&rdo;
何止不能理解,还有些吃醋。
去年联考,打分的先生说他写的字保守有余、刚劲不足,扣了他整整三分,拉低了他整体分数,让他因一分之差与头名失之交臂。
可他其他几科的成绩都是头名,辅导宛表妹应该是没问题的。
他本来给宛表妹辅导的好好的,萧湛却突然冒了出来。
萧湛固然是长辈,可到底也是个相貌俊美、身份尊贵的成年男子,想着自己心爱的姑娘要日日同其他男子相处,他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可是这些话却不能付诸于口。
&ldo;也不是不能理解,萧五爷文采斐然,卓尔不群,读书时连续三年都是头名,这个记录至今无人打破。你想在联考时取得好成绩,想要更优秀、更有才华的人辅导,也是理所应当的。&rdo;
哎呦呦,这话怎么那么酸、那么口是心非啊!
真没想到顾表哥竟然还是个醋坛子。
江令宛压下心底的笑意,故意反问:&ldo;这么说来,顾表哥也觉得五舅舅辅导我,是很好的了?&rdo;
&ldo;嗯。&rdo;顾金亭抿了抿唇,微微叹息,&ldo;萧五爷很有才华,由他辅导你,自然是很好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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