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旁边的少年开始八卦:&ldo;哼,肯定是那些孙家的族人,看着分不到家产了,就来闹了。&rdo;
外面慧成呼了一声佛号:&ldo;阿弥陀佛。&rdo;有人骂道:&ldo;你这秃驴!到这来骗钱。&rdo;
慧成说道:&ldo;孙二施主多福。出家人不打妄语,吾等化缘从来明告,上次施主所施两枚铁钱也绝非所骗而来。&rdo;有人嘻嘻笑了。
又有人喊道:&ldo;人说孙小官人竟然好了,今天还见了许多客人,大家谁不知他就要去了,如此起死回生,非妖既邪,秃驴不要狡辩!&rdo;
慧成又宣佛号,说道:&ldo;孙小官人福缘未尽,怎可咒他行将死去?那位医治他的,乃常州赵宇,字林西,曾是位出家之人,见世间苦难,当此国危之时,没有隐藏深山,反而还俗为医,行走江湖,为人解病痛医疾患,可是世间少有的大善人。诸君万不可造下口孽,以免日后受拔舌之苦。&rdo;话语一出,语音嗡嗡响,喧闹声少了大半。
可有人突然高声讥讽道:&ldo;可谁能保证他不贪了孙小官人的钱财!孙小官人势单力薄,吾等要帮帮孙小官人,莫要让什么歹人趁了机会!&rdo;
有人不快地说道:&ldo;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这世道,如果能在山里待着,还出来干嘛?怎么会是歹人?&rdo;
有声音道:&ldo;那可不见得,有人就是假模假式,趁着国难大发其财……&rdo;
慧成大叹了一声道:&ldo;诸位施主有所不知,赵施主与人有约,行事匆匆,本该今日早上启程,可他说要开半日义诊,为城中百姓疗治,分文不取!现今看诸位施主如此见疑,吾这就劝他们不必义诊,即刻离开就是……&rdo;
&ldo;诶,别呀!我父亲这几日正不舒服呢!还说要找郎中。你们孙家的别在这里闹……&rdo;
&ldo;对呀,人家治好了孙小官人,还有错了!和尚,你莫听他们的,吾现在就去让人抬了我弟弟来,你们千万别走啊……&rdo;
慧成为难地说:&ldo;可是,这几位施主方才的言语甚是不妥,还说吾等是jian细……&rdo;
&ldo;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谁不认识你呀,澄月寺总来化缘的,第一老实的和尚!&rdo;
&ldo;正是!欺负这么老实的人,你们可要当心现世报的!&rdo;
&ldo;能为大家免费治病的,怎么能是坏人?!他们这是想夺孙小官人的家产,被人家误了,迁怒于人,你可劝那常州赵官人千万莫气……&rdo;
&ldo;对对,不看病的可先离去……&rdo;
&ldo;走开走开,排排好,我是先到这里的,给我娘占个地方……&rdo;
&ldo;怎么是你?明明是吾!你讲不讲道理!&rdo;
&ldo;别吵别吵,你们两个不要争了,应是洒家……&rdo;
慧成说道:&ldo;请诸位施主稍稍等候,我这就去请他们。&rdo;
慧成走进来,不好意思地笑。赵宇点头,&ldo;你怎么知道我要义诊?&rdo;
慧成挠头,&ldo;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施主大概该这么着……&rdo;
赵宇微笑:&ldo;知我者,慧成也。&rdo;
从李越的角度看,义诊是失败的。
此时南宋城市化已经相当规模,临安(杭州)曾达一百二十万人。小小的宜兴城镇里也有五万居民。来个十分之一就是五千,还好,幸亏没有传播媒体,也就口口相传,但就这样,也有数百人前来。
慧成说了义诊不久,孙家的庭院里就乱七八糟地挤满了人,门外街道也是人群拥挤。孩子哭大人叫,乱成一团。孙家老汉和那个八卦少年在外面连喊带跳地维持些秩序,但无异杯水车薪。孙小官人大病初愈,见这么多人冲击他的宅院,破罐破摔,撒手不管,锁了内宅院落的院门,回房躺下由他的女人去照顾了。
最后只有慧成死死地把了门,不让人进来,等着赵宇的指示。李越和赵宇躲到角落,手忙脚乱地找出了十几粒胶囊,放在一个罐子里,用凉开水里化了。他们怕影响了药效,没敢用茶泡也没敢加蜂蜜之类的任何东西,尝起来就是带了点儿怪味儿的白开水。李越边搅合水边说:&ldo;我说赵宇,这简直就是符水了,能有用吗?你肯定大家不会说我们是搞封建迷信的骗子?&rdo;
赵宇说:&ldo;你可以不相信封建迷信,但你要相信科学。这是常见病胶囊,知道是什么意思吗?&rdo;李越知道,人类破解了大多数的基因密码,了解了基因相互之间的作用和关系。受中医的启发,对常见病的治疗再也不是靠外界药物对肌体或者病毒细菌的作用,而是对有关联基因及其链接进行刺激,让身体产生近似抗体的成分,从内部战胜那些细菌病毒对身体的攻击。虽然不能治疗癌症之类的,但一般的病患,从感冒胃炎到肺病肝炎,都能治疗。李越发愁:&ldo;这么化开了,用量够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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