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凌晨两点,我站起来灌了一瓶水,感觉整个人的状态渐渐平复下来。刚才的情况,我不知道是梦魇,还是白文康的记忆。在梦里最后出现的那个女人的声音让我有种特别的感觉,我总觉得这个声音我听过,有点熟悉,可是我想了很久都没想起来这个声音是谁?
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情烦躁不安。我仔仔细细的将李默的那几个同学一个一个地在脑子里过画面,包括她们的声音。最后,我敲定了,那个声音是属于陈晓蝶的。
对,就是她。我仔细想了一下和陈晓蝶在一起时候的情况,她的声音之前一直都是温和平静,很少暴躁,但是如果将她的声音暴躁起来,那就是那个刚才那个进来吵架的女人的声音。
陈晓蝶,又是她。
最近我一直对陈晓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原因应该是在李默的这些同学里面,每个人都各怀鬼胎,充满了秘密,就连李默的身上都装着猜不透的心思。经历过他们对我进行的记忆移植这些东西后,我从里面得到最多的人的情况反而是陈晓蝶以及她和白文康的情况。
现在,陈晓蝶的情况甚至都超越了我对李默以及其他人的吸引。
比如陈晓蝶和白文康在医学院对那个叫陈忠的主任做的事情,甚至陈晓蝶坦然承认,还有上次在殡仪馆回来的路上,周子杰跟我说他们单位老杨和陈晓蝶的情况,那简直和医学院陈忠的情况一模一样。这些情况想起来简直细思惟恐,我甚至感觉到为什么陈晓蝶对我承认这件事情,可能唯一的原因是因为我长得像白文康,否则她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承认自己杀人呢?
我忽然想深入了解下陈晓蝶的情况,我想起了周子杰,他之前跟我说起陈晓蝶的时候,感觉应该知道不少信息。
我听毛毛说过,周子杰是在殡仪馆上班,经常晚上一点多才回来。现在的时间,他应该刚刚下班了。想到这里,我打开门,直接去了三楼。
在307面前,我敲了敲门。
似乎没人。
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忽然开了一条缝隙,然后周子杰从里面探出头看着我问道,“干什么?”
“你好意思,这么晚了找你,是有些事想问你?”我笑了笑说道。
“你等下,我换件衣服。”周子杰说着关上了门,然后没过多久,他重新打开了门。
我走了进去。
周子杰的房间里有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更像是福尔马林的味道。可能是他工作的原因,我看到他穿着一件暴汗服,整个人显得非常瘦。
我打量了一下他的房间,发现竟然没有床,他的房间有一个宽大的桌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工作台,上面还挂满了各种东西,有手术刀,有钩子,然后旁边竟然还有一个电冰箱。
“你深夜到访,有什么事吗?”周子杰看着我问道。
“是这样的,上次我听你说起过陈晓蝶的事情,我想,我想能不能再多了解一下?”我说道。
“你问她做什么?”周子杰疑惑地看着我。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本来和她想处下男女朋友,但是有些事情都不清楚,又不好意思直接过去问她,正好你们不是同事,应该会了解比较多吧。”我编了一个理由说道。
“我上次不是劝过你吧,最好离她远点,陈晓蝶那女的可不是一般女的。其实吧,能到我们单位工作的人,多少都有点性格问题。不过我觉得你还挺厉害的,竟然能找到陈晓蝶做女朋友,看来你是对我们这行比较了解,不太忌讳吧?”周子杰说道。
“当然,你可能不了解我,我是一名作家,我非常理解各种职业的情况。每个职业都有存在的价值,再说你们的职业还和普通的职业不一样,你们是为了死者最后的尊严而服务,更应该得到尊重和理解。”我说的是事实,虽然我并没有说的那样真实伟大。
“怪不得,原来你是作家。要是换做别人,我可能还真的不会跟他多说什么。就冲着你的这份理解,我很高兴和你多说一些东西。陈晓蝶这个女孩其实秘密挺多的,在单位,她非常孤立,不合群。不过她有一个最大的癖好,我说出来你可能会惊讶?”周子杰说着停了下来。
“什么癖好?”我问道。
“恋尸癖。”周子杰说道。
“啊,恋尸癖?”这个我当然知道,我之前听沈曜说过,有些人因为一些特殊情感的经历,会有恋尸癖的嗜好。并且学术上对恋尸癖分为十级,最严重的是喜欢偷吃特定的尸体部位。
“不过和普通的恋尸癖不太一样,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和尸体的情况是在有天晚上……。”周子杰说起了陈晓蝶恋尸癖的事情。
那天晚上,周子杰值夜班,整个殡仪馆没几个人。因为陈晓蝶的工作比较特殊,所以有时候她也会在。周子杰那天还挺忙,一共送过来三具尸体要忙,并且都是出车祸的尸体,做起修补比较麻烦,最麻烦的是,在做第二具尸体缝合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于是他便去找人帮忙,没成想那天大家都有事,门卫大爷不在,接待处的人外出,最后只找到了陈晓蝶。
周子杰来到殡仪馆后很少和陈晓蝶打交道,他们的工作大部分都不太熟悉,尤其是他们还是技术性的工作。对于周子杰的需求,陈晓蝶二话没说跟着他过去帮忙。
有了陈晓蝶的帮忙,周子杰很快完成了那个伤口的缝合。陈晓蝶看到旁边还有一具尸体需要处理,也是提出她来帮忙。
本来这工作是周子杰的,陈晓蝶完全不需要的,但是她坚持要帮忙,这还让周子杰觉得挺感动的。
周子杰做完第二具尸体送到停尸房后在那里呆了一会儿,抽了根烟然后发现陈晓蝶还没做完,按照时间应该早做完了,他不禁回去看了一下。走到工作房门口的时候,正当他准备推门的时候,结果发现陈晓蝶正对着手里的尸体喃喃自语,并且两只手在轻轻摩挲着。
周子杰在殡仪馆工作,自然见过不少对尸体迷恋的人,有的是因为舍不得爱人的离开,有的则是单纯的对尸体的喜欢,所以看到陈晓蝶的样子,他顿时就明白过来,陈晓蝶有恋尸癖。她之所以主动要求帮忙做第三具尸体的美容,原因是那是一个比较年轻,并且车祸程度不算太坏的尸体。
可能感觉到了周子杰的到来,陈晓蝶松开了抱着尸体的手,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尸体的妆容,做了正常的处理。
从那以后,陈晓蝶见到周子杰总是闪闪躲躲,可能觉得周子杰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包括后来殡仪馆的老杨,一直对陈晓蝶动手动脚,但是陈晓蝶却并不是特别的拒绝,直到后来老杨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家里人来找,警察来找,都没找到。
“所以,兄弟,我才劝你,别和她走太近。对于老杨的事情,我不能说什么,因为确实没证据。并且老杨之前也说过,可能会随时离开什么的话。但是我们这个环境里,整天和尸体打交道,你说要是真的让一个人消失,恐怕也不是一件难事吧?”周子杰突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我忽然打了个冷战,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周子杰的房间里凉飕飕的,并且在福尔马林的味道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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