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周西西对“死”这个字很敏感,入耳的瞬间,全身的血液仿佛要凝固不流,浑身冰灵刺骨。死亡让她想到躺在停尸间的方伯,这几天她一直在逃避着这个话题,幻想着疼爱她的长辈还活在这个世界。
没人敢在她的面前提起方伯,有时候众人趁着她入睡才谈及这些敏感的话题,梦中的她似乎听到些许,常常惊出一声冷汗。
“小东西,闭上眼睛睡一会儿,手术结束我再叫醒你。”周西西眼圈紫得发黑,连续几天的煎熬,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好。顾谅桀低头看到她搓揉着眼睛,心疼她把眼睛搓红,拿开手帮她按摩眼部周围,“别忍,好好睡。”
周西西又打了个哈欠,推开顾谅桀的手,声音细细地说,“二哥出来叫我。”
顾谅桀答应她,身子往后轻靠,不准备再有任何的动作,以防惊醒浅眠的小东西。眼神时不时飘向手术室,这场手术用时太长,等的人心情焦虑是在所难免的。纪昱进入手术室前那般轻松的样子,他以为没有太大的医学问题能难倒他。
手术的时间整整十八个小时,中途周西西醒来好几次,发现手术室的灯还没有熄灭,总会泪眼斑驳地看着顾谅桀。顾谅桀的轻声安抚才让她的眼泪没有掉下来。邵东青在一旁颓废地又饿又困,瞄着顾谅桀,他还是忍了。再说手术室里还有个没吃饭的,冲着纪昱那小子如此的辛苦,等他出来再去吃顿好的。
纪昱精神饱满地走出手术室,邵东青想不明白,十几个小时不吃不喝不睡,他还能笑得这么灿烂?
“顾大哥,手术很成功。病人颅内出血,我用微创的手术方式处理,麻药效果结束后,他就能醒过来。”纪昱对自己的这次手术成果很满意,对上疑惑的邵东青,“哥,专业术语听不懂很正常,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这小子,十几个小时不困不饿?”邵东青问道,“我以为这么个小手术很快就结束,你在深山老林呆了那么长的时间,果然跟着退化,那些地方还是少去吧。”
纪昱接触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是不会有困乏和饥饿感。不过邵东青这么一提醒,他立即打了个哈欠,非常应景,“你以为我是超人啊?”
“二哥明天能醒吗?”周西西问的不是纪昱,而是顾谅桀。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周西西没理会纪昱,她等待顾谅桀回答她的问题。顾谅桀安抚地让她相信纪昱,“不用担心,他还不敢和我说谎。”
没见过顾谅桀对哪个女人那么有耐心,纪昱相信这是陷入爱情的男人才会做的事,“果然深山老林呆久了,走走走,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不做电灯泡。哥,请我吃饭,吃饱回去睡觉。”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周西西着急地拉着顾谅桀的手,“二哥没醒呢,他怎么能走?抓住他,别让他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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