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精明锐利的眼已褪去了全部冷锋,只留一双沧桑的瞳孔,泛着血丝的纹路,苍老浑浊地看着他。
竟一下子苍老了这么多。
陌千宸心里一痛。
“你……宸儿你来了……”陌飞扬颤抖着干燥枯裂的唇,声音干硬而虚弱。
陌千宸满眼心痛地握住他的手。
怎么几日之内弄成这样。
下毒,又是下毒!
陌飞扬紧紧抓住他的手,借他的力艰难地撑起身子,眼里慢慢浮现出威严,缓慢地扫了殿里一圈,传出了沙哑的声音:“全部下去!”
“是!”众人领命,陆续走出了大殿。
有几个妃子还死活不肯走,哭得眼泪鼻涕横飞,像泼妇一般喊着君王保重龙体啊……
陌千澈最后一个走,临出门前侧头望着被陌飞扬紧紧抓住手的陌千宸一眼,眼神里藏着无尽的深意和暗锋。
“父王,是谁下的毒?”
陌千宸一见陌飞扬还在不停地咳血,愤怒地问出声。
陌飞扬难受的咳了两声,又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憔悴了,仿佛下一秒生命就会消失般。
他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力不从心地想要坐直身子,却发现只是徒劳,还是重重地倒在□□,陌千宸给他抚着胸膛顺着气,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过来。
“这毒,是……”
“是你自己下的,对不对?”一把清灵悦耳的女声蓦然响起。
陌千宸一惊,看向门口,只见一系烟青色纱绸裙的风舞站在门边,眼中闪烁着锐智的光芒。
“娘子?”他惊诧。
“我猜到出了大事了,不放心你,就跟了过来。”风舞微笑着说。
转而又望向陌飞扬,重复一次,“毒,是你自己下给自己的,是不是?”
风舞说出了陌千宸心里模模糊糊浮出水面的答案,陌千宸扭头看陌飞扬。
陌飞扬浑浊无光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对视风舞,憔悴的脸看起来竟多了几分鲜活,声音也颇有中气:“你怎么知道?”
“因为,是时候了,”风舞微笑着说出自己推断的一切,“你是时候退场了。”
风舞一步一步在陌飞扬幽深的注视下走到陌千宸身旁,陌千宸连忙松开了陌飞扬的手将她搂入怀中,“娘子,你还是不要管这件事。”
他不想风舞搅入这场不知不觉中就要爆发的争斗中。
“我若退场,是谁的主场?”陌飞扬显然不想让风舞干干净净地走出这趟浑水,语气里的赏识意味越来越重,眼中光芒越来越亮。
“自然是夫君的,”风舞笑嘻嘻,“陌千澈早就开始召集兵马,夫君只顾着和我谈恋爱,根本没准备,可你已经帮他部署好一切了,等时机成熟,便是夫君主场你退场的时候,现在就是那个成熟时机,不是么?”
陌飞扬眼中浮现出浓烈的赞赏,“你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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