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多时辰,难民队伍即将进入尾声,楚玉粗略估算,这队伍不下于五千人。
突然,队末一位老太太长途劳累,昏迷倒地不起,奄奄一息,楚玉连忙上前准备查看。
“别碰她!”
“别动!”
两声大喝一起传来。
楚玉不明,停止上前步伐,向声源望去。
原本已经前进的一名老者与中年人掉头折回,朝这边走来。
中年人直接越过楚玉,蹲下身为老太太检查。
摸过腕脉、探过鼻息后,回头对着老者摇了摇头。
老者眼神充满哀伤,静立不动,过了好一会,回应似的对着中年人缓缓点了点头。
这是打什么哑谜?
只见中年人在老太太身上摸索了一阵,掏出两块都快发霉的烙饼收入自己包袱中,然后拿出一个黑色瓶子,打开就欲倒向老太太。
“住手!”
楚玉大惊!化尸水!居然是化尸水!他们不是一起远行的难民吗?夺口粮也就罢了,人明明尚有一息,为何就要倒化尸水让其尸骨无存?此举太过灭绝人性!
中年人充耳不闻,继续动作,就欲倒下。
楚玉一个箭步,冲上前,抓向中年人拿着化尸水的手。
哪知中年人如见鬼般瞳孔赫然睁大,快速向后躲闪,嘴里大喊,“别碰我,别碰我!”
老者过去拉过惊慌失措的中年人,对楚玉冷冷道,“不要碰到我们,这是为你好”。
楚玉以为他们是怕瘟疫传染,安慰道,“老爷爷,不碍事的,旁边这位是我师父,我们皆是医者,可以为你们查看疫病”。
老者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口气愈发不善,“瘟疫?你若是医者,难道看不出我们得的根本不是什么瘟疫?!快快退去,别再多管闲事!”
怪哉,这年头悬壶济世反而不受待见?楚玉不解地看向白药,满脸疑问。
“小徒弟,你再仔细瞧瞧”,就在楚玉想要上前救治老太太时,白药就开三精瞳探测过,他们得的确实不是瘟疫。
细细想来,瘟疫一般出现于严重自然灾害或者大战过后,持续的高温、降雨、干旱、腐尸等这些情况才会产生病毒,导致疫变。
且瘟疫的症状大多为高烧、冷汗、无力、口吐白沫或者腹泻不止等,脸色绝不会成死人灰败状。
既然不可直接触碰,那就只能拿出看家绝活。
三根丝线从衣袖飞出,楚玉用精神力操控它们分别系于老者、老太太、中年人三人手腕。
“你这是做什么!”中年人大惊失色,再次反抗,想将丝线取下。
“别动!此乃悬丝诊脉,让我帮你们看看,瘟疫也好,中毒也罢,说不定我能救治呢!”对待不配合的病人,楚玉难得露出强势一面。
被都城驱逐,一路流浪,国君的冷漠,家族的蔑视,所谓医者的避而远之,让他们早已心如死灰。
现在悬丝诊脉,老者还是第一次听说,结果如何已不重要,楚玉的倔强让他原本凄凉的心再次温热起来。
老者按住中年人挣扎的手,叹了一声,“让他看看,应该不会透过丝线传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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