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双手紧紧攥着胸前的金镶玉的链子,低头轻声道,“不娶她,行不行?”
琴声骤然一停,高继儒却也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她。
沈澜抿了抿唇,默然起身,离开客厅。
在程程入住中景的第七天,沈澜收拾好了所有行囊,她将一份文件交给小慧。
“先生,请您签字”,小慧的声音沙哑,明显是喊过哭过,可是没用,沈澜已经下了决心。
他们结婚半个月不到,就要选择离婚,说起来也是讽刺万分。
高继儒展开,上面赫然‘离婚协议书’几个字。
“先生,签字。”小慧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
高继儒皱紧了眉头。
安静的房间,沈澜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决绝。
高继儒眼底瞬间风云涌动,面色缓缓沉了下来,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离婚?”
“对。”沈澜的目光平静如水,无一丝悲喜起伏。
整整七天,她终于有勇气站在他的面前,不考虑小乐重新得到父爱又会再次失去,不考虑世人怎么看她,她决定结束现在这种痛苦的生活。
“原因。”高继儒沉声问道。
沈澜不看高继儒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身后架子上一只青瓷花瓶的花纹,“本就是一场错误,现在你找到你要找的人,我这个不过几分相似的替身,也该识趣地走开了。”
她无法即将发生的一切,但可以选择现在中止。
她也曾想过像以前一样悄然离开,但这一切,她想光明正大地走,也不想以后因为怕他,而东躲西藏。
“是因为程程?还是因为顾城?更或者是那个吴昊?”高继儒声音冷沉得可怕。
“你认为是谁就是谁吧!”沈澜疲惫地叹息道。
高继儒目光淡淡地望着她,并没有打算落笔签字的样子。
“高继儒,我一直不明白,我们之间除了夫妻之名,又到底算什么?”沈澜笑容平静而薄凉,目光落到他的脸上,缓缓说道,“你那么费着心思娶了我是为什么,我一次又一次想要离开,你把我禁锢在身边又是为什么,我们分开四年,你费尽心思地又和我复合,是为什么?”
高继儒长睫低垂,静静地手里签字处的一片空白,既不签字,也不吭声。
“我以为那是爱,可我现在又不明白了,如果那是爱,又为什么要去找别人?”她的声音平静,平静得让人心疼,“我也曾一度以为,我是看懂了你的心,但现在我发现,其实我从来都不懂。”
高继儒薄唇紧抿,低垂的眼睑掩去了他眼底的神色,只有搭在椅子扶手上那修长而精致的手,手指紧紧握着扶手,指尖泛着青白的颜色。
“我连和哥哥见个面吃个饭你都会吃醋,那可是我哥哥啊,我们怎么会做出天理不容的事?可是你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
沈澜静静说着,侧头看向窗外,远处的树叶,在风中飘舞,“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你现在背叛了爱情,我都无法原谅。”
“今天……你是非走不可了?”高继儒抬眼,定定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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