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华踏入徐记木器行时,徐周成正在拨打算盘核算账目。
“徐掌柜,近来生意兴隆,定是财源广进啊!”陈玉华满脸笑意地打着招呼。
徐周成抬头瞧见是陈玉华,便搁下手中账册,笑着回应:“我这小财哪比得上你赚得多哟!”
他招呼店里学徒奉茶,随后与陈玉华在待客区的椅子上坐下。
待学徒用茶盘端来两杯茶,陈玉华率先开口,笑容满面:“陈某不过是做点茶叶买卖,挣了点微薄之利。比陈某富有的人可多了去了。”他这是想探听外界对自己财富状况的看法。
徐周成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你们年轻人就是有胆识、敢拼搏,不像我这把老骨头,眼睁睁瞅着大好富贵擦肩而过,只能干跺脚懊悔不已。”
他脸上满是悔恨之色,“此次茶叶价格大幅波动,着实让不少人发了横财。听闻发财的并非那些把茶叶卖给阿桑斯船队之人,而是在其船队到来之前就已将银子收入囊中的那些人。”
徐周成又换上一脸羡慕,说道:“众人皆知你在海商船队抵达前一日抛售了茶叶,想必获利颇丰吧?”
他这一开腔便滔滔不绝,直至想问陈玉华话时才停住。
陈玉华对于徐周成这般激动的神情有些哭笑不得,问道:“掌柜的,这么说,镇上把我挣钱之事传得该有多离谱啊?”
“大伙都说你起码赚了三四十万两呢!你就跟老叔说实话,到底有没有这么多?”徐周成满脸好奇,为探听八卦,甚至不惜套近乎,自称老叔了。
陈玉华听闻镇上传言仅猜自己挣了三四十万两银子,心中不禁为自己的成功伪装暗自得意。
不过在常人眼中,三四十万两银子与一二十万两或数百万两并无太大差别,皆为天文数字,他还得再演一波,否则怕是要有源源不断的人把发财的主意打到自己家里。
陈玉华摇头苦笑,提高声调说道:“哪有那么多?不过十万两出头罢了,其中还有宗族的份额呢!传言不可轻信啊!”
他之所以选定这个数字,是因相较于此次贸易总量,此数不值一提,不会树大招风招人嫉恨。
徐周成听他说出具体数字,虽没有三四十万两之多,还是不禁咋舌赞叹:“你这发一回财,我得忙乎好几辈子咯!”
见徐周成表情夸张,陈玉华笑骂:“谁不知您老早已家财万贯,可别打趣我这晚辈了。分红给宗族,我没剩下多少了!”
反正族长已经宣传了他分红巨额银子给宗族,他就不替宗族保密了,想必消息早就传得人人皆知了。
两人闲聊片刻,陈玉华方知晓自己卖出茶叶的次日,入海口就有海外客商船队驶入阳水江的消息传了回来,只是船队规模未达预期,仅有二十艘海船。
消息传开,众人皆惊愕不已,交易行会中几乎所有商品价格均大幅下跌。毕竟二十艘海船连茶叶都难以全部消化,更别提其他商品了。
许多人都亏得哭爹喊娘、后悔不已,抱头痛哭,捶胸顿足,甚至有几人径直跳入阳水江。
听闻黄财主也亏损甚巨,只是不知是因炒作茶叶失利,还是因借贷客户跳江所致。
陈玉华那日因次日要进大阳山,忙得不可开交,无暇打探这些消息,此刻听了徐周成之言,也不禁感叹,但心中毫无愧疚之感。
在他原本的世界里,此类事情屡见不鲜,股市暴跌时,排队跳楼可并非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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