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年轻气盛,颇有些孤傲,自以为是自己才貌出众,得了皇上的青眼。可是后来——”
“每次我侍寝的时候,皇上都会捧着我的脸,一边细细的亲我的眼睛,一边柔声说真漂亮。一开始我还没觉得什么,甚至为此沾沾自喜,可渐渐的,我就有种感觉,皇上他喜欢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眼睛。”
“不过这种话,我也只能偷偷在心里想想。直到那一次——”
“我那时正怀着皇儿五个月左右。有一天,我觉得殿里闷得很,就去了御花园闲逛。不巧,碰到了一直都喜欢和我做对的菱妃。菱妃偷偷扯断了自己手上的珠帘,害得我摔倒,整个人脸朝下扑进了一边的冬青树丛里。”
“我当即就被摔的大出血,迷迷糊糊中被人抬回了惜音殿。没多久,皇上就来了。”
“可是你知道吗?皇上他开口问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孩子怎么样了,也不是我怎么样了,而是我的眼睛有没有事。”
“从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皇上喜欢的,果然只是我的眼睛。”
顾贵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一双眼睛而已,有什么好喜欢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我这双眼睛和某个人的很像,透过我这双眼睛,能够让皇上看到那个人。现在听你说了皇上和安王妃的事情,我想,我的眼睛应该就是像了安王妃吧?”
她这话落下,宫明月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顾贵妃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聪明剔透,常言说“慧极必伤”,她将一切看的越清楚,所受到的伤害也将越重。
沉默了许久后,宫明月才低声道:“这样也好,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
“是啊,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顾贵妃面色柔和,道:“你不用担心我,我这个人,从来就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绝不会强求。皇上他,就算没有安王妃,这后宫这么多的女人,他也不可能是我的。更何况,从我下定决心要让皇儿坐上那个位置开始,我对他,就只剩逢场作戏和利用了。”
许是担心宫明月还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顾贵妃主动将话题岔开了:“如今梁景修也已经掺和进了这夺位之战中,那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宫明月道。
“我想着,就算梁景修掺合了进来,那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成定局的,毕竟,势力最强的二皇子依旧还在,梁景修要坐上那个位置,二皇子第一个不答应。”顾贵妃道,“所以我想,我们还是继续作壁上观,由着梁景修和二皇子去斗。”
“继续作壁上观是一定的,不过,这次的事情也让我意识到世事难料,所以,七皇子也该入局了,免得等到时候,局面已定,我们就算想掺合进去也无能为力了。”宫明月道。
七皇子比二皇子和梁景修足足小了十多岁,这既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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